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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真爱永存(11)

时间:2018-04-16 13:37来源:网络整理 作者:每日一笑 点击:
像《寄小读者》、《山中杂记》、《往事》、《南归》等冰心早期作品,已经既是最属于她自己的散文,同时也是其真善美自我人格的真实写照。它们是冰心真诚人格、美的灵性和善的箴言的结合体,最适合作青少年的审美教

像《寄小读者》、《山中杂记》、《往事》、《南归》等冰心早期作品,已经既是“最属于她自己”的散文,同时也是其真善美自我人格的真实写照。它们是冰心真诚人格、美的灵性和善的箴言的结合体,最适合作青少年的审美教育书简来读。也许正因为此,到五、六十年代,她索性把主要精力投入儿童文学创作,“希望把儿童培养成一个更诚实、更勇敢、更高尚的孩子。”

冰心在为30年代初出版的《冰心全集》写的自序中说:“我知道我的弱点,也知道我的长处。我不是一个有学问的人,也没有喷溢的情感,然而我有坚定的信仰和深厚的同情。在平凡的小小的事物上,我仍宝贵着自己的一方园地。我要栽下平凡的小小的花,给平凡的小小的人看!”

冰心是以爱为根的,她将“爱的哲学”的种子种在园里,盛开出一朵朵平凡的爱的小花,最后她又收获爱。爱既是她创作的文学母体,也是她衡量事物的价值尺度和精神归宿。

冰心对爱的理念的解析,对爱的境界的启悟,是随着生理年龄和生命阅历的增长而由单纯澄澈变得深沉和凝重。她在21岁时写的散文成名作《笑》里,即揭开了爱的心幕,那是何等神奇美妙的意象,它使心灵“光明澄静,如登仙界,如归故乡。”这种对朦胧抽象爱的梦影的捕捉,到她写《寄小读者》时,已升华出人生的光华神韵:“爱在左,同情在右,走在生命路的两旁,随时撒种,随时开花,将这一径长途,点缀得香花弥漫,使穿枝拂叶的行人,踏着荆棘,不觉得痛苦,有泪可落,也不是悲凉。”

冰心将爱确定为自己写作人生和精神心灵的宗教坐标,她“只愿这一心一念,永住永存,尽我在世的光阴,来讴歌颂扬这神圣无边的爱。”即便到她在丧母的深悲极恸中长歌当哭,写挽悼母爱,副题为“贡献给母亲的在天之灵”的《南归》时,虽然慨叹“人生本质是痛苦,痛苦之源,乃是爱情过重。但是我们仍不能不饮鸩止渴,仍从人生痛苦之爱情中求慰安。可等的痴愚呵,何等的矛盾呵!”但她义无返顾,一愿“以母亲之心为心,”“成为一个像母亲那样的人!”因为,爱终归“是慈蔼的,是温柔的,是容忍的,是宽大的;但同时也是最严正的,最强烈的,最抵御的,最富有正义感的!”(《给日本的女性》)到这里,爱在冰心的人生要义里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层面,她赋予了爱一种厚重的历史感和使命感。

她在战后满目疮痍的日本,向同样饱受战争创伤,并对中国人民怀着一种“赎罪感”的日本女性,发表演说:全人类的母亲,全世界的女性,应当起来了!战争是不道德的,仇恨是无终止的,暴力和侵略,终究是失败的!她提出要以母亲的力量来制止战争,要以母亲的名义教育后代:世界上一切人类生来是平等的,没有任何民族可自喻“神明之胄”。国家与国家,民族与民族,人与人之间,只有在平等的立场上,通过爱和互助,才能建立永久的安乐与和平!显示出冰心伟大无私的人道主义精神。

“生命从八十岁开始”。耄耋之年的冰心迎来了散文创作的第二度高峰。她文章虽然越写越短,越写越随意,越写越平淡,可那是把经过筛选的感情凝聚起来了,看似平淡,实则内蕴辣味,深含着对人生的思考,秀逸中透出苍劲,醇厚里溢发激越。她说:“我的文章越写越短的原因,一来当然是我的精、气、神,近来更不足了;二来我认为如果几句话就能把心思都表达出来,那么也不必枉费那些文字和符号。”

冰心晚年的散文大体可分为这么几类:自传性散文,如《两栖动物》、《我到了北京》、《我入了贝满中斋》、《我的大学生涯》、《在美留学三年》、《我回国后的头三年》,叙写自己从童年到老年的生活经历和情景,具有浓郁的史传色彩;“关于男人”系列散文,如《我的祖父》、《我的父亲》、《我的老伴吴文藻》(之一、之二)、《一位可亲可爱的作家》、《怀念郭小川》等,记述自己对亲人师友的情感思念和缅怀,并赞颂他们真诚的精神情操;随笔性散文,如《霞》、《病榻呓语》、《我的家在哪里?》、《绿的歌》、《我梦中的小翠鸟》等,多在随意挥洒当中抒写一缕澄澈空灵的心境,一片诗情飞扬的梦影,一点开悟心智的思索,一滴刻骨铭心的意念,一方真挚悠长的眷恋。

最难能可贵的是,年过九旬的这位世纪同龄人,仍以一颗赤诚的拳拳爱国心,写出了许多具有强烈的民族忧患意识历史使命感的“醒世杂文”——议论性散文。《我请求》忧患的是教育,她一方面提醒国人:战后日本的经济腾飞,正因为人家懂得“教育是只母鸡”,另一方面赞赏并鼓励“教师职业是神圣的,这神圣就在于甘愿吃亏”,呼吁大家都来想想办法,关心支持教育。她真的把自己的上万元稿费捐给了“希望工程”。她深深明白:教育搞不好,人没有文化,国家会越来越穷。

《无士则如何》大声疾呼要让德先生、赛先生在中国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如果不重视‘士’,不重视科学、教育、文化,德先生赛先生就成了空谈,现代化也会流于纸上谈兵。”在《我呜咽着重新看完〈国殇〉》中,她痛心疾首地说:“说一千,道一万,抢救知识分子的工作,还得知识分子自己来做,殷忧启圣,难兴邦。”《开卷有益》重提“科技是关键,教育是基础”,她最后说,我明明知道“写了也白写”但我的“老而不死”的心,却总在大声地斥责我说“白写也要写”,至于有没有人看那是另一个问题,敬佩之余,也不禁让人感叹万分。《孩子心中的文革——序》则警示说:孩子是中国的希望和未来,只要他们把自己的难忘的一世永远铭刻在心,法国思想家孟德斯鸠的一段话所说的“既无法律又无规则,又单独一人按照一己的意志和反复无常的心情领导一切”的史无前例的怪事才不会重演。

冰心在文坛耕耘了七十多个春秋,晚年虽心力不够,只有时写些短文,但她从没有停止思考。她始终对国家和时代怀了一份炽热、赤诚的心,她那张慈祥温厚的脸上,永远荡漾着睿智的思想内涵和天真未泯的童趣,有一种超然飘逸、安静淡泊的神韵。谈到说真话,抒真情,写小文,她说:“年轻时感情丰富,写作时容易把感情铺叙出来,这就是所谓绚烂;人老了,感情经过了筛选,就凝聚起来了,写文章就越来越短,文笔看似平淡,实则内蕴辣味,深含着对人生的思考。


(责任编辑:每日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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