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电影的片头，总有尊气势雄伟的雕塑，令人印象深刻：一对男女青年手中高举铁锤和镰刀，仿佛要凌空飞翔，姿态雄健而轻盈。这座名为“工人与集体农庄女庄员”的雕塑，是苏联时期的经典作品，莫斯科电影制片厂一直把它作为自己的标志。由此也可见集体农庄在那个时期的重要地位。但是，随着苏联的解体，集体农庄也相继解体，集体农庄曾经引领的风采也日渐黯淡了。苏联农村集体经济的曲折，对我国的农业改革和发展究竟有些什么启示？

　　安德列夫斯基农场主席瓦洛佳，是俄罗斯共产党员，他兼着当地的村行政首长。他的办公室墙上，挂着一面俄共的党旗。瓦洛佳的举止谈吐，令我惊叹并触动许多联想。

　　瓦洛佳说：“苏联的集体农庄已经走到了尽头。我们这一片区域有7000 平方千米， 还保留有九个农场。周边其他地区一个农场也没有了。”“我这个农场，在苏联时期有4000多头奶牛，现在只有460多头了。”

　　瓦洛佳继续说：“农场的经营很困难。柴油贵，牛奶贱。农场的技术装配水平比起西方国家来落后三四十年。场部没有任何积累，也得不到丝毫的补助，耕作条件越来越差，劳动力奇缺，年轻人全走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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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季赫温农村的巴莎泽罗村，几百户的村庄，却见不到太多的人，见到是悠闲的村民，在劳动、在休息、在娱乐。这是俄罗斯社会保障在农村全覆盖优越性的体现，也是俄罗斯地广人稀、农民勤劳而不辛苦的缩影。

　　走进旁边的一间小商店。商店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食物的品种和日用品与城里小商店差不多，只是价格更贵一些。店里同样没有任何当地产品出售。柜台上摆着一座台秤，台秤旁摆着的一个木制物件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这应该就是欧式算盘吧？当年上学的时候，老师曾介绍过的像“拱桥似的” 欧式算盘，没想到时间过去了40多年，居然在异乡的这一小商店看到了。没错，这就是形状像拱桥一样的欧式算盘，和中国算盘不同的是，它每一柱有10个算盘珠。最上面的四个珠子和最下面的四个珠子颜色相同，中间的两颗珠子的颜色和其他八颗是不一样的。我一边拨弄着算盘珠子，一边询问售货员这欧式算盘的用法。穿着红衣店服的售货员看到我们这几个外国人对算盘这么感兴趣，就热心地给我们一边示范一边解说，不一会儿，我就学会用了。

　　在季赫温市辖管的最边缘的小岛上，我们看到一位穿着紫色毛线裙，头包蓝花布巾的老妇人。她告诉我们，小岛和岛对面的村子，现在都已人走房空。地没有人种了，牛羊也少了，大片的土地成了荒地和森林。当年，这一带的周边地区曾经非常红火。冬天，人们驾着三套车走在这冰雪地上，生活得自在又幸福！“现在，你看，这一个岛，冬天就剩三四个人在这儿过冬了。湖里的鱼也没有人去捕了。”人到哪里去了呢？年轻人都去了城市，城市有他们向往的职业。

　　一位老汉见到我们，也过来寒暄。他邀请我们到家里小憩。老汉说，他已退休了，每个月有3300卢布的退休金，冬天在城里住，夏天到小岛住。每个星期，政府都会派车送食品来这个小岛，他们可以买到食品和一些日用品。他已70多岁了，基本生活有保障，日子过得没问题。

　　走了百余公里农村的几个村庄，新奇见闻颇多，唯独没有看到一群又一群村民们在田地里劳作的繁忙景象，这让我十分纳闷。其实原因很简单，俄罗斯工业化的迅速发展，使得大批农村人到了城市工作，也由于社会保障制度对农村的全面覆盖，使俄罗斯农民不那么异常忙碌，异常劳累。

　　乡村第一晚，一夜无眠

　　昨晚基本没有睡着，睁着眼睛到天明，只是早晨闭目养了养神而已。

　　在国内，自从20世纪80年代以来，我都没有在农家住过了，更没有在异国他乡的农民家过过夜。到达这里之后的晚餐、喝饮料、交谈、歌唱……神经被刺激得兴奋不已，各种各样的思绪不断涌上来，脑子里根本就不得安宁。

　　尼娜家里虽然不富裕，但是却非常整洁温馨，家人都显得很有涵养。俄罗斯的农家都像尼娜的家这么整洁吗？她们都读过斯大林的书吗？

　　尼娜也是到了很晚也还没睡，在厨房里不时弄出响声，她还在干什么？尼娜的儿子出门时，我们都没有去锁门。晚上不上门锁，我们的口袋里都有些“美元”，能安全吗？

　　我现在盖着尼娜的被子，似乎有些不太习惯的味道。室内暖气很足，我只盖了半截身体就已经热得冒汗了。俄罗斯的农民，都能这样温饱过冬？……

　　虽是一夜无眠，但没有感到难熬。还在兴奋之余，天就亮了！

　　巴布什金村见闻

　　早上，尼娜叫来了邻居娅娜，我们一起吃早餐，边吃边交谈，足足吃了一个半小时。餐后，在尼娜的带领下，我们参观了巴布什金村。

　　迎着风雪到户外，看到这个村的冬天真美！白茫茫的雪地一望无际，在这苍茫之下，村民的木房子显得越发矮小了。已经快十点钟了，除个别村民的房顶有炊烟外，恐怕多数人都还未起床。村子里静悄悄的，我们四人踏雪串村，引得全村的狗都叫起来了。

　　村道较宽敞，小坡上一排排的木屋排列着，显得很有层次。道路边树不少，但都落了叶，成了顶着雪的“枯树”。偶尔能看见村公共汽车穿过。路边的木屋檐下、空地上都堆满了很粗的木材用作柴火。据说，全村都有煤气用，但同时烧柴火的仍很多。

　　村里的机构和设施一应俱全，村政府、俱乐部、老人院、学校、医院、商店、食堂、咖啡馆、赌场、村文化广场……文化广场上还有近十尊英雄和名人雕像。这些建筑物连成一片但是又互相之间保留着宽阔的空间，乡村道路四通八达。

　　有一条已经结了冰的小河，曲折迂回在村里。我们走到村子的高处四处远眺，好一个辽阔的大村庄！安静如雪，恬美如画，让人精神一振。

　　在村食堂、俱乐部，无论见到青年人、老人、孩子，他们都彬彬有礼，笑着与我们打招呼。我发现他们都是无忧无虑的，包括尼娜在内，虽然丈夫半残，还能如此乐观豁达。

　　在俱乐部里，有打乒乓球、桌球的，有在舞台上排练节目的青年人、中年人，俱乐部四周都放有电视。

　　在食堂里，一群姑娘正在就餐，见到我们，一个个都乐呵呵地和我们照相留念。她们穿着多彩的冬装，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我分别不出她们是城里的还是农村的姑娘。她们说，去食堂的人一般是不愿在家里做饭的，有时亲友客人来访也愿意去食堂就餐，食堂的价位比咖啡馆和其他餐馆便宜一些。我问尼娜食堂是否有国家的什么补助，她说不知道。但赌场白天却无人问津了，只好关门大吉。

　　这个村有5000人口，我们走了一个上午，好像还没有走完一半。集中居住的居民应该是每户平均占地较多，户与户、建筑与建筑之间的空间较大，这与我国的乡镇街道居民房子的拥挤形成很大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