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段子流传已久。至少,从阿土参加工作时(20世纪90年代中期)就有所听闻。以后随阅历见长,在不同时段,不同地方(基本是市属劳教所,省属的别论)又采集到了稍有不同的版本,可见流毒甚广。版本有所区别,但内容大体一致,所反映出劳教警察无奈的自嘲情绪则是一样的。现录之如下,供作奇文赏析:
话说某年某月某日,某地出台重大利好政策,市里(有说市长的,有说市委领导的,有说人大建议的,有信誓旦旦说第多少多少次市长办公会定的,总之是头头们)决定对公检法司等市级政法单位的基建项目(或者别的什么项目,反正是要钱的项目)给予财政支持(有钱给啦!)。某劳教所闻讯大喜(天上掉馅饼,如何不喜),连忙组织班子策划项目,撰写报告,上蹿下跳,多方运作,终于获得当面向市领导汇报工作的良机(往上跑当真不容易)。
于是乎某年某月某日,天高云淡,阳光明媚,百花齐放,万物争春(这叫春秋笔法,通过景物描写刻画人物内心情感),所领导(有说所长的,有说所长政委一块去的,有说司法局领导或政法委领导带队以示隆重的)一行怀着激动的心情,乘车直奔市政府,觐见头头去也。
闲话休提。且说一时三刻,到得市领导的洞府,不对,是办公室。双方寒暄一番,分宾主落座(有说市领导就给了十五分钟时间,根本没寒暄打招呼,还有说所领导连座位都没有,一直站着的,均为无识之谈,不取),所长开始念稿汇报。不料刚汇报到一半(阿土听说的几个版本,没一个说是汇报完毕了的),市领导打断道:“这个这个......你们昨天不是已经汇报过了吗?”
所领导面面相觑,不知所以,一时冷场。还好市领导秘书(有说在场的政法委领导,或其他人士)反应快,轻声提醒道:“昨天来的是看守所(有说是拘留所,好像没人说是监狱),市公安局管的......今天来的是劳教所......”
“喔喔喔......” 市领导恍然大悟,可能也有点不好意思,便大方道:“是这样啊,反正也差不多,那就不用再研究了,就按昨天商议的标准定吧,我签个字,你们和财政衔接一下就行了。”(注意语气,轻松,欢快状)
按说到此为止,皆大欢喜,按照童话故事的结局应该说“他们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可惜天不随人愿,市领导意犹未尽,又云:“就你们公安事情多,派出所,看守所,又来个什么劳教所,下次再报,统一打包,别再零零碎碎,不好安排......”
所领导再次面面相觑,瞠目结舌。还是领导秘书在一旁清咳数声,轻言提醒道:“市劳教所属于司法行政,是市司法局管的......”(有说是所领导斗胆分辨的,有说是其他领导在旁提醒的)
一言既出,据说河山失色,百鸟噤声。市领导的脸色忽然严肃起来(此为戏肉,一定要严肃),沉吟道:“是这样啊......上次市长办公会好像没讨论这一块......这样吧,你们把报告放这里,我们研究研究再定......”
故事到此结束。所有的版本,都没有提及所领导怀着怎样的心情飒然而回。还是不要问了吧。在阿土这个偏远山区的小地方,有流言曰在公安系统有的派出所(一般是城区派出所)当个所长要花几十万,甚至于花了几十万没当上的,也有流言说劳教所有领导出缺,市里定了几个候选对象,结果没一个愿意下来,最后只能在本所产生的。对于这些言论,阿土向来是严厉驳斥,不传不造,一心维护劳教系统的尊严与威望。所以,流言应该是:
在劳教系统,当个所长要花几十万,甚至于花了几十万没当上也很正常。也有流言说公安系统派出所领导出缺,市局里定了几个候选对象,结果没一个愿意下来,最后只能在本所产生。
毕竟是个笑话,茶余饭后的谈资,自然没必要较真。如果真的要求有一个结局,不过是: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剩下的,爱咋想咋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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