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总的指示,我随着“金条”父子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荣祖,是这样的,你刚来,对公司的环境和工作都不太熟悉,所以刚开始,我想让你在公司的每一个部门都待一段时间,等你对整个公司的运作熟悉了之后,工作起来就容易了;所以今天你先去外联策划部吧,正好今天下午他们还有个会,你一起去听一听。” “OK!” “Marry,你带荣祖去办公室,顺便给他讲讲公司的状况。” “好的,王总。王先生,您这边请。”我按照王总的要求,带王荣祖去外联策划部。在路上我给他讲了公司的大概组成:“咱们公司现在主要有人事部、财务部、车队、机场接待处、航空售票处、国际计调部、国内计调部、和你待会儿要去的外联策划部这八个部门。外联策划部主要负责公司的对外联络、宣传、策划和新线路的开发,现在的部门经理姓张……” “Marry,你工作的时候很迷人。”正在我讲得起劲的时候,王荣祖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虽然我听了很高兴,但总觉得私人的事情,最好不要拿到工作当中来,所以对他的这句话并没有表示任何的回应。 下午2:30当我和王总来到会议室的时候,看到端木西宁精神百倍地坐在那里,我知道这对于他来说可不容易。因为按照我们公司的惯例,能参加A级部的会议,就证明离这个位置不远了,而他的年纪显然要比其他人年轻得多。看到他手里的一叠资料,不知道是不是又有新计划。别看这小子平时嘻嘻哈哈,工作起来可认真呢,经常半夜还听到他那屋敲键盘的声音。 “上次Jason关于大学生旅游的计划现在看来实行的不错,我们策划部的人员就应该这样,把自己的思路打开,不要总局限在传统的旅游方面。现在社会竞争非常激烈,单纯*服务、*价格是不能够适应社会需要的;我们要尽可能大的把旅游的边缘产业开发出来,形成我们有特色的新的项目,来吸引顾客。一个企业,只有*这样不断地推陈出新,才能获得市场,才能发展,才能前进。做工作、做人也是一样。”说到这儿,王总意味深长地看了Manager张一眼,这一下就好像是一个重磅炸弹,让Manager张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包子褶似的脸现在就像赵本山隔壁的吴老二。因为端木西宁这次参加A级部会议,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威胁。如果他在短时间内不能够拿出好的成绩,恐怕以后来开会的就不是他了。 “昨天我看了Jason的新计划,觉得不错,所以咱们今天拿到这来讨论一下。Jason,说说你的想法。”说完,王总把自己肥胖的身体重重地*在椅背上,那把椅子又不堪重负地响了起来。我不由的考虑,如果这个时候这把椅子散了,我要不要上去扶他呢。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端木西宁发过来的材料打断了我的思路。 “这次我计划针对白领阶层搞一个休闲旅游活动,组织一些职位、收入、学历相当的单身男女,用野餐郊游的形式,以户外运动为主,让他们有机会在活动中互相认识、了解。之所以举办这样的活动,是因为我在调查中了解到,在我们这个城市,有相当一部分中高收入的年轻人,他们觉得自己的生活空间太小,加上工作时间过长,没有机会认识自己工作范围以外的人。可是因为年轻,他们更希望有机会认识更多的朋友,有更多的选择。所以我想如果我们把有这样想法的人组织到一起,一定会获得不错的效果。” 快到5点了,我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忽然接到端木西宁的电话:“飞飞,今天下班我不能等你了,你自己走吧,我得去看看兔子。” “什么事啊。” “刚才兔子给我打电话,说是牙坏了,刚从医院回来,我想过去看看他。” 一听这话,我吓得电话差点都掉地下了,赶紧问:“他的牙怎么了?现在怎么样了?” “具体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昨天喝多了摔的吧。听说刚从医院回家,所以我想去看看。” “带上我吧,我也要去看看。”由于知道自己闯了祸,所以想去现场掌握一下第一手材料,看看是不是会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那好吧,你快下来,我在老地方等你。” 一路上我不停的想像着见到兔子后的情形,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而落下一个什么后遗症,或者看到我这个罪魁祸首后,马上也磨去我的门牙。想到这儿我不禁用手摸了摸它们,不知道会不会也是一样的下场。 一路的忐忑,总算是跟着端木西宁来到兔子家,来开门的竟然是徐涛。“兔子呢?”端木西宁问道。 徐涛指了指卧室的床:“在里面呢。” 我顺着徐涛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兔子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我脑海里马上想到,兔子肯定是因为末稍神经坏死,导致成了一个不能行动的植物人。于是我赶紧拨开徐涛,直奔到兔子的床边,摇着他的脑袋大哭:“兔子,你醒醒啊,都怪我,我也不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 谁知我这一摇不要紧,兔子就像炸尸一样,腾的就蹿了起来,缩在床尾,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兔子,你怎么能动了?”我惊讶地看着动作快得像兔子一样的兔子。 “我非(为)什么瀑(不)能痛(动)?我坏的湿(是)牙又瀑湿(不是)腿。”由于兔子前面没有了门牙,所以说话露风,我只能听懂个大概意思。 “你不是变成植物人了吗?” “谁说特(的)?” “那你为什么不动?” “我只湿(是)有点累,躺一会儿。” 我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发现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才知道原来自己被吓糊涂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赶紧擦了擦眼泪,去扶兔子:“你快躺下别乱动,再不小心伤了别的牙就不好了。” 兔子对于我的热情更显得不知所措,被我扶着的手不停地抖着,不知道是该缩回去,还是就这么让我扶着,于是用哀怨的眼神看着端木西宁,仿佛在说:这可是她主动的。 端木西宁看到这个情景,赶紧过来解围:“飞飞,你不用担心,兔子没事的,是吧?”他一边说一边拽下我拉着兔子的手。 “没湿(事),没湿(事),嫂子你瀑(不)用担心,我挺好特(的)。再说了,这湿怎么能怪到你头上呢,都怪我自己瀑(不)小心。”等我松了手,兔子赶紧跳下床,边安慰我,边招呼我们坐下。我一听他的口气,估计是不记得这个“磨牙”事件了,所以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兔子,你丫这又是和哪个漂亮美眉接吻啊,怎么这么豁上命,啃得连门牙都不要了,是不是那个姑娘正在医院移植嘴唇呢?”刚才一直被我连哭带叫,闹得没插上嘴的莎莎赶紧抽空问了一句。 “发发烦笑了(莎莎玩笑了),我哪湿(是)去吻什么女孩啊,就湿是咱们那吃(次)喝酒以后,我第二先(天)早上省(醒)的时候就发觉我的牙瀑(不)太舒服,以为湿(是)这两颗牙长得太长,经常在外面风吹雨淋的,患了风湿,所以就没在意。等我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才觉得用不上劲,而且我吃的饺子馅全都在牙上夹着,拿都拿不下来,所以就去牙科了。大夫一检查,说我前面的这两颗牙都裂了缝,不能再用了,需要拔去。” “那你这到底是怎么弄的啊?”徐涛搬过兔子的脑袋,对着窗口光线足的地方认真的研究了起来。 “至于怎么弄的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喝多了,走路的时候摔的吧。”兔子挣脱了徐涛的研究,边解释边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果汁。由于我担心因此再累坏了兔子的其他牙齿,所以就像小丫环一样跟在兔子后面,帮他拿这拿那的打下手,态度空前的谦虚谨慎。 端木西宁学着兔子的样子,用嘴唇把牙包起来说:“那以后怎么办?就这样了?” “当然不能,大夫说让我在家吃几点(天)消炎药,等伤口不红肿了以后再去镶两颗就行了。” “还镶原来那么大的吗?”徐涛用手比画着兔子原来门牙的大小。 “那哪能,这次既然可以选择,我当然要两个大小合适的,也可以顺便改变一下形象嘛。”兔子嘿嘿的笑着,门牙处的豁口吱吱的往外露风。 “那以后我们不是就不能叫你兔子了吗?”我忧心忡忡地问,不过还好,他不知道他牙齿之所以弄成这样的原因。 因为害的兔子少了两颗门牙,所以从兔子家出来后,我一直闷闷不乐。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这样害兔子,心理很难受,但还是没有勇气告诉他**。 “飞飞,你怎么了?”我和端木西宁在回家的路上,他发现我这个“话篓子”没有像平时那样东讲西讲地说个不停,觉得有些奇怪。 “没什么。”我无精打采地应付他。 “不对,你一定有什么事,说给我听听。”端木西宁不相信。 “真的没事。” “飞飞,你不高兴是不是跟兔子的牙有关?” 没想到端木西宁看出来了,他这么一问,给我吓得一哆嗦,赶紧狡辩:“兔子都说是他自己摔的,你干吗赖我。” “兔子是喝多了不记得怎么弄的,不过我看这件事肯定跟你有关系。” “你有什么证据?”我因为理不直,所以气不壮,说话的声音像蚊子哼哼。 “你跟兔子不熟,可是当你知道他牙坏了之后,特别是看到兔子躺着的时候,表现得像天塌下来一样激动。如果跟你没关系,你会这样吗?” “我又不知道会弄成这个样子,就是想跟他开个玩笑嘛,谁知道他会当真。我真不是故意的……谁让他叫我嫂子来着,如果他生气,就把我的牙赔给他吧。”想到今天的状况我就一肚子委屈,再听端木西宁这么一问,眼泪当时就忍不住掉了下来,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可是,可是我的牙比他的要小得多,不一定好用啊。” “我又没说怪你,你看你。你别哭啊……”端木西宁看我哭了,一下子就慌了手脚,赶紧把车*边停了下来,抽了一大堆的面纸给我擦眼泪。平时都能讲出花来的嘴,现在也紧张得口不择言:“别哭了,我没怪你,兔子那两颗牙本来就长,该拔。这样一来,他镶完假牙以后一样会比以前帅。他是不知道这件事是你弄的,如果知道一定会感谢你的。你这等于是给他做了整形美容手术啊,你不知道现在去美容院有多贵。咱没跟他收美容费就不错了。好了,再哭就不漂亮了。不用责怪自己,要知道你这还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呢,最起码是为改善市容市貌做了贡献,不然他整天这样在街上走来走去,多影响广大市民的心情。” 一听端木西宁这样安慰我,我一时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话要是让兔子听见,他一定也会敲掉你的门牙。” 看到我笑了,端木西宁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总算是雨过天晴。至于兔子敲不敲我的门牙,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不哭,我就阿弥陀佛了。女人啊,真是水做的。”看到我没事,端木西宁启动了车子,继续往家走。 “别再提了!”我用手捂住耳朵,不想再听有关牙齿的任何事情了。 “好好好……不提不提。”端木西宁一看到我又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赶紧投降不问。可是没过五分钟,又忍不住问:“可是飞飞,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是用什么方法把兔子的牙弄成那个样子的?” “哦,这个啊,小意思。”一想到兔子当时崇拜的眼神,我就来了精神,一高兴就把怎么骗兔子的前因后果详细地说了一遍。 “可真有你的,怎么想出来的,还说得那么头头是道。如果有人统计,你这肯定能列入‘世界十大骗’。” 我缩在沙发的一角,一边看动画片一边吃冰淇淋,端木西宁正在洗澡,从洗手间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和他隐隐约约的歌声。这让我觉得安全、踏实。 忽然客厅里的电话铃声大作。因为除了赵小娜,没有人知道我和端木西宁住在一起,赵小娜找我一般都会打我的手机,因此我断定肯定不会是找我的。所以我学着动画片里的声音,冲着洗手间不停地喊:“西宁,电话!西宁,电话!西宁,电话……” “我出不去,你先帮我接吧。” “要是公司同事打来的怎么办?”我一边吮着沾满冰淇淋的手指,一边瞪着电话,就像看一个张着大嘴要咬人的怪物。 “不会的,我没给公司留家里电话。你放心接吧,肯定是我那几个朋友,你都见过的。” “哦。”我故意磨磨蹭蹭,希望它能够在我拿起之前停下来,可是打电话的人就是卯足了劲,誓不罢休,最后我认输投降,拿起了话筒:“喂~”我捏着鼻子颤微微地小声应了一句,生怕对方听出我的声音。 “喂!”一个女人,“请问,端木西宁在吗?” 我一听对方的声音,知道不是公司同事,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把捏着鼻子的手松开,使劲地喘了几口气:“哦,西宁啊,他在。不过您得稍等一下,因为他正在洗澡。请问您贵姓,等他出来后,我让他给您回电话。”听到对方不是年轻人,所以我职业习惯地使用尊称。 “还好,我差点以为打错了。你是孟飞飞,孟小姐吧?” “对,我是。您是……”一听对方这么问,我觉得很纳闷,对这个声音没有印象啊。正在我努力回忆在哪里听过的时候,就听到电话那头一男一女的对话。 男:“谁呀,谁接的?” 女:“孟飞飞,就是和我们儿子一起住的那个秘书小姐。” 男:“哦,是她接的电话啊,快把电话跟我,让我也跟她说两句。” 女:“等会儿,我还没跟她说完呢。” “喂?”我加大了声音,希望那二位能停下来跟我说话,“是伯母吧?”由于听到了这样的一段对话,所以我知道了来电话人的身份,原来端木西宁已经跟他父母说过我们的事情了。我感到心里很高兴,因为这样一来就不用再费力解释,她儿子家为什么这么晚还会有个女人了。“我是孟飞飞,端木西宁正在洗澡,我让他一会儿给您回电话吧。” “哦,不着急。飞飞啊,最近还好吗?工作怎么样啊,和西宁住在一起还习惯吧。”端木西宁的妈妈和我唠上了家常。 “我很好,谢谢伯母的关心,西宁很照顾我,您就放心吧。”虽然端木西宁他他*的问话听起来很别扭,但我还是礼貌的回答,因为最近被太多人误会,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比原来好很多了。 “我们家西宁啊,还是个孩子。他小时候啊,上山下河,淘着呢,如果有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你还要多多原谅啊,要不你就打电话告诉我,我帮你打他出气……” “让他们有空来家里玩啊。”端木西宁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男声插了一句,如果没猜错应该是端木西宁的爸爸。 “哎呀我会跟她说的,你别跟我抢。”听到对方因为讲电话的事“吵”了起来,才知道原来西宁开朗的性格是源自这样的父母。 “伯母您就放心吧,我们在一起生活的很好。如果有什么事情会给你们打电话的。你们没事就常来玩儿吧。”我热情地邀请他们,觉得这样性格的长辈,即使我们见面,相处也不会太难。 “哎!好好好,这小嘴可真甜。等我们有空了,一定过去看看你们。哦,对了,差点忘了正事。”都讲了这么长时间,端木西宁的妈妈才想起来打电话的目的,“今天是西宁的生日,我们在家等了一天,也不见他来个电话,是不是因为工作太忙,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过了啊。” 原来今天端木西宁过生日啊,这小子保密工作做得可真好,我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和端木西宁的妈妈讲完电话,我又听到他在洗手间里的歌声,想到我住到这里以后,相处的这些日日夜夜,觉得确实比以前生活的安定、踏实。于是就思考着怎样给他过这个生日,来表示我的感谢。 我趁他还没洗完澡,悄悄地换好衣服,溜出了家门。心想不管怎么样生日蛋糕还是要有的。 我来到离家不远的好利来蛋糕行,从上百种的样式中选了一个带有红色中国结图案的生日蛋糕,还有一瓶红酒。可是当我要往回走的时候,天却下起了大雨,我站在蛋糕行的门口,犹豫着该不该走,但因为怕回去晚了,耽误了给端木西宁过生日,所以心一横,就冲进了雨中。为了尽量不让蛋糕被雨淋湿,我一手拎着酒瓶,一手搂着蛋糕拼命往回跑,这时我忽然觉得自己就像《回娘家》那首歌里唱的: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想到这儿我自己偷偷的笑了起来,觉得好甜蜜。可是乐极生悲,因为我边跑边开小差,所以没注意,一不小心,踩到了水坑。连人带东西结结实实地在路上摔了个狗啃屎。要知道像这样一个大美女横卧街头的事可是不常有的啊,所以所有的路人都向我投来奇怪的目光,可能他们觉得奇怪,离过年还远,怎么就已经开始有人磕头拜年了。我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不然可真就丢人丢到家了。可是我依然觉得自己很笨,想什么歌不好,偏要想什么《回娘家》,那里面第二段唱的不就是因为下雨,弄得鸡飞鸭跑嘛。明摆着自己咒自己,居然还偷笑,真是好话不灵坏话灵,呸!呸!呸!我忍着痛爬起来,顾不得擦身上的泥,赶紧去捡已经被撇出好远的生日蛋糕和红酒,红酒还好没有摔碎,可是生日蛋糕已经面目全非了,我的漂亮衣服也满是泥水。就在我左右为难,是先回家换衣服,还是先回去再买一个生日蛋糕的时候,挂在脖子上的电话响了。 “喂,飞飞啊,你去哪儿了?我洗完澡出来发现你不在,怕你有什么事,所以打电话问问。”我刚一接电话,那边就传来端木西宁焦急的声音。 “西宁……”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就再也忍不住,站在大街上哭了起来。我想我当时一定难看极了——一个将近1米7的女孩,手里拎着一个七扭八歪的蛋糕盒,胳膊下还夹着一瓶红酒,混身上下全部在往下滴着水,更可怕的是还张着大嘴对着电话哭得说不出话来。整个一个经典剧目《三毛流浪记》里的镜头,可惜我还没人家三毛长得可爱。 一听到我哭,端木西宁立刻慌了神:“飞飞,出什么事了?别怕,告诉我你在哪儿,我马上过去找你。乖啊,别哭。快告诉我你在哪。” 我用拎着蛋糕的手擦眼泪,却忘了这只胳膊底下还夹着红酒,结果本来惟一保护好的一样东西,这会儿也应声落地,摔得粉碎。“西、西、西宁!我在好利来的门口,你快来救我吧。”我此时的心情就好像是看到救世主一样。 “你站在哪儿别动,我马上过去。” 紧接着,我就听到那头扔电话和关门的声音。我听话地站在那里,很快就看到端木西宁从家里的方向冲了过来。“飞飞,你这是怎么弄的?是遇上小偷还是流氓了?”端木西宁把我拉到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一边问我一边四处查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 “没有。是,是我自己摔倒了。”我看到端木西宁因为着急,出来的时候没有带伞,现在也已经被淋得湿透了,头发正从上往下滴着水,心里更是觉得过意不去。 “自己摔的?让我看看有没有摔坏什么地方。”看到我还在哭,端木西宁觉得可能事情比较严重。赶紧仔细地把我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 “我没摔坏,就是东西摔坏了。”我举起了那盒生日蛋糕给他看。 “下这么大的雨,你出来买这个干什么呀?”显然他真的是忘了自己的生日,就连看到了生日蛋糕也没想起来是跟他有关系。 “刚、刚才你妈妈打电话来,说你今天过生日,我想给、给你个惊喜,让你开心一下,所以就偷偷出来给你买生日蛋糕了,谁知道下这么大的雨,我本来想快点跑回家的,可是一不小心就摔倒了,结果蛋糕和红酒都没保护好。”我越说声音越小,怕端木西宁笑话我连这么点事都办不好。委屈的眼泪又不听话地流了下来,我不停地用手背来回的擦着,连说话都不能很好地连惯起来。 不知道是我当时的样子比较可怜,还是我做的事情让他感动,反正在我解释完原因以后,端木西宁忽然紧紧地搂住了我,差点让我不能呼吸。我们就这样在雨里站了好久,直到我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才想起我们折腾了半天,还没吃饭呢。 等我洗完澡出来,端木西宁已经把那盒“历经磨难”的生日蛋糕挑去脏的东西后,摆在了桌子上,旁边还有两杯正冒着热气的姜汁可乐。而他正在忙着朝蛋糕上插蜡烛,一边插还一边为自己唱《生日歌》:“祝我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看到我出来,调皮地说:“还愣在那儿干吗,快帮寿星去把灯关了。” 我听话地关上了客灯的落地灯,顿时屋子里一片黑暗,只有生日蛋糕上的小蜡烛闪耀着跳动的火光。我们俩相对而坐。看到端木西宁严肃的样子,本来以为在这样的环境中,会说出什么浪漫的话,可是他却来了一句:“我才明白‘王金条’为什么要带你去吃什么烛光晚餐,原来你在看不清楚的时候才比较好看,不会影响食欲。” “你是说我平时不漂亮?”我挑起眉毛,用威胁的眼神看着他。 “当然,不然为什么我总是胖不起来,就是因为我一吃饭就会看到你。”他仗着今天过生日,不怕死的继续说。 “那真是委屈你了,既然这样你应该赶快找人把我给卖了,好眼不见心不烦啊。到时候我还会帮你数钱呢。” “哪有那么容易,我把你卖给谁做媳妇,都得欠人家一个人情。这么笨的谁要啊,可别怪我没警告过你啊,卖价如果超过一千,可不能同意,因为你根本数不明白,别再帮了倒忙。不过这还算好的,如果卖不出去,砸手里的危险其实更大。” “你讨厌!”我捏起一小块蛋糕朝他的脸上扔去…… 本来一个好好的烛光晚餐,结果用不了两句话就变成蛋糕大战,我想我和端木西宁之间不会有浪漫。 正在我和端木西宁的蛋糕大战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当端木西宁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的时候,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他没有跟我打任何的招呼,就直接把手机拿到阳台去接。我心里觉得很奇怪,因为虽然我和端木西宁之间不是什么亲密的关系,但是他的性格我还是比较了解,通常都是大大咧咧没有什么秘密,所以他避开我去接电话,显然与平时不同。“今天是他的生日,会是谁打来的呢?”我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着端木西宁站在阳台的背影,心里已经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不好意思。”端木西宁回来后,看到我不满意地瞪着他,赶紧道歉,但显然他的情绪和接电话以前完全不同。 “西宁哥哥,谁来的电话啊?”我使劲挤进了端木西宁正坐着的那个单人沙发上,保持着和他“零距离”的亲密接触,而且还用讨好的眼神看着他,希望能了解一点电话内幕。 “你不认识的,别问了。快去把可乐趁热喝了吧,不然淋雨会发烧的。”端木西宁拍了拍我的肩膀,岔开话题,帮我去拿可乐。 这也太假了吧,我看到端木西宁勤快地去收拾被扔得到处都是的蛋糕,就知道他肯定是心里有事。因为球赛打赌我输了,所以这应该是我的工作啊,在他思维正常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这么主动地帮我干过。 “西宁哥哥,是女人打来的吧?”端木西宁只顾低头擦桌子,根本忽视我的存在。为了能看到他的脸,我跑到他的脚边蹲下,仰着头从下往上仔细观察,才发现原来端木西宁严肃的时候也蛮可怕的。 端木西宁只顾收拾东西,没有注意我的位置,所以在挪动的时候差点踩了我的脑袋。看到我蜷成一团地蹲在他的脚边看着他,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怎么像小猫一样蹲在这儿啊,踩到你怎么办。”端木西宁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扔到了沙发上。 “我知道,一定是你女朋友打来的,因为不能陪你过生日,所以你不高兴,对不对?”我站在沙发上,利用沙发的弹力上蹿下跳,为猜中了端木西宁的心事而高兴。 “小心别摔倒!忘了你那天是怎么从沙发上掉下来的?”端木西宁用手压住我的肩膀,企图阻止我正在进行的“跳高训练”。“小孩子家家的,什么男朋友女朋友的,你懂什么啊。看管好你的漂亮衣服就行了。大人的事少管。” “就因为不懂才要问的啊,不学就永远不会懂嘛。你不告诉我,就是不希望我能健康、活泼的长大是不是?”我假装委屈地坐在沙发的一个角落里,撅着嘴,学着蜡笔小新的声音幽幽地说。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他冲我挤出一个微笑,用手拍了拍我嘟着的脸,算是对问题的回答。然后还没等我同意,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把我一个人扔在了客厅里。 “哼!臭西宁,有什么了不起,不告诉我,我还不想知道呢。下次你想说我都不听!”我冲着端木西宁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然后也回了自己的房间,但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刚才一直蹦来蹦去的没发觉,现在明显感到不但头痛得厉害,而且身上还一阵阵的发热。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觉得可能是发烧了。 因为通常不舒服的感觉,睡一觉醒来就会好,所以为了让自己赶快睡着,我想起了普遍用来治疗失眠的心里暗示疗法——数羊!于是我使劲地闭着眼睛,嘴里念叨着:“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一千三百三十八只羊,一千三百三十九只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嘴里的羊群数目不断地在增加,可大脑还很清醒,没有一点要睡着的意思。我突然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对,因为“数羊”这种催眠法是外国人发明的,人家用英文“羊”(sheep)这个单词来谐音“睡觉”(sleep),起到暗示的作用,可是在汉语里根本不成立啊。我爬起来,盘腿坐在床上,考虑了半天,根据这个方法,推理出在中国应该用“水饺”这个词组来暗示“睡觉”会比较科学。所以我又躺下,使劲地闭上眼睛继续念叨:“一个水饺,两个水饺,三个水饺……”但是还没数到一百,我发现我不但没困,反而饿了。 实践证明:心理学很难! “西宁,你睡了吗?”实在是熬不下去了,我去敲端门西宁的房门。 “怎么了?”端木西宁打开门,看到我有气无力地倚在门上,完全没有了刚才活蹦乱跳的精气神。 “你那儿有治感冒的药吗?我好像有点发烧。” “是吗?我摸摸。”端木西宁把手放在我额头上。“这么热,肯定是因为刚才淋雨着凉了。你先回去躺下,我给你拿药去。” 我躺回床上,听到他在那屋稀里哗啦地找东西。一会儿捧来一大堆的药,*在我床头的地方坐下,挨个地拿起来看说明:“这个是治拉肚子的,这个是治鼻炎的,这个……”我静静地看着他给我找药时的认真劲,突然觉得很感动,仿佛觉得他在用心照顾我,就像是他的女儿。 “快起来吃药。”我正在胡思乱想,看到他已经把药和温水都准备好。 “不要,我不要吃。”看着花花绿绿一大堆,我就头痛。这么苦可怎么咽下去啊。 “乖啊,不吃药病怎么会好。”他坐到我的床边,帮我把枕头*在床头。 “不,太苦了,我不吃。”我坚决地摇头,从小我就最怕打针吃药了,我使劲地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虽然生病难受,但吃药比生病更痛苦。这就是我的理论。 “你不懂了吧,这是新出的感冒药,一点都不苦,还是冰淇淋口味的,不信我吃给你看。”说完他也挤出一颗白色药丸扔进嘴里,慢慢地嚼着,末了还使劲地咂着嘴,好像很好吃的样子。“这种白色的是奶油冰淇淋味,这个粉色的是草莓味。” 我看他讲得好像很有吸引力,于是我心一横,把药片也放进了嘴里,碰到舌头后才知道原来根本不像他说的那么好,也不是什么新品种,跟我原来吃的味道差不多,还是一样的苦。于是我大嚷大叫,被端木西宁强行灌了几口水后总算是咽了下去。 “好了,睡一觉就会好的。如果有什么事就喊我吧。”端木西宁看着我把药吃下去,然后扶我躺下,并帮我盖上被子后才离开。但是我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好起来,躺在床上,我觉得身体的温度在不断升高,而且我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很多时候,我要*使劲提气,才能完全地喘上一口。我看了一下表,大概是半夜两点多钟,我实在是不愿意再打扰端木西宁,希望*多喝点水会好一些。但事情并不像我想像的那样简单,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以至于我发现连我的手指甲都变的有些发紫。 “西宁,救命啊!西宁,我快要被憋死了。”我扶在门框上用尽力气喊着他,现在他就是我惟一的希望。 “怎么了?”听到我的叫声,端木西宁立刻冲了出来,看到我的样子也把他吓了一跳。 “我喘不上气,我快要被憋死了,快救我啊。”说完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周围闪着滴滴答答的仪器,一个医生正在为我量血压。端木西宁焦急地到处乱走,一会儿看看仪器,一会儿看看点滴。 “西宁……” “飞飞,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快跟医生说。”听到我叫他,端木西宁赶紧来到床前。 我摸了摸鼻子上的氧气管:“这是……。” “哦,是这样的,你因为发烧引起了急性咽炎,使呼吸道狭窄,所以才会感到呼吸困难,现在正在给你打可以快速消炎的点滴。”听到我这么问,正在给我量血压的大夫解释道。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这要看消炎的情况,因为大脑长时间缺氧会损害脑细胞,会影响智力的。所以如果在三十分钟之内还不能保持正常呼吸的话,我们就要考虑从气管处切口了。” 一听到要切脖子,马上吓得我大哭起来,本来还算平稳的呼吸,也忽然因为急促而显然越发不够用。我使劲张大嘴大口大口地吸气,但感觉就像是脑袋被套进塑料袋中,无论我怎么努力,还是几乎没有氧气进入到我的肺里。 “飞飞,别紧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端木西宁紧紧地抓住我的手。“你刚才一直都很好,放心吧,只要心情平静,肿起来的地方就会很快消下去的。你想啊你有这么漂亮的脖子,老天爷怎么会舍得弄坏它。” “西宁,那我以后还能不能再吃冰淇淋了?”我摸着自己的脖子,害怕它再有什么闪失,又要被切开。 “当然可以,等你病好了,我天天买冰淇淋给你吃。”端木西宁看了一下表,“八点了,我去打电话给你请假。” “哎,等等。”我叫住了正要往外走的端木西宁,“我自己打,不然让同事们知道了,会误会的。” “好吧。”端木西宁把电话拨好号码后递给我。 等我请完病假,看到端木西宁还坐在那里,觉得有些奇怪:“西宁,你怎么还没去上班?” “我要留下来陪你啊。你这个样子,我怎么会放心把你一个人留下来。” “不用,我现在好多了,你昨天也一夜没睡。如果不上班就回家去睡一觉吧,不然身体受不了的。”我看到端木西宁已经熬红的眼睛,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我没事,再陪你一会儿吧。”说完,他拉过椅子坐在了床边。 “那,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姐姐,你几岁?”端木西宁听到我的这个要求,忍不住笑了出来。 “就讲一个吧,不然很无聊的。” “那好吧,我讲一个真实的故事。这发生在美国的一所大学。 在快下课时教授对同学们说:“我和大家做个游戏,谁愿意配合我一下?”一个女生走上台来。 教授说:“请在黑板上写下你难以割舍的二十个人的名字。”女生照做了。她写的里面有她的邻居、朋友、亲人等等。 教授说:“请你划掉一个这里面你认为最不重要的人。”女生划掉了一个她邻居的名字。 教授又说:“请你再划掉一个。”女生又划掉了一个她的同事。 教授再说:“请你再划掉一个。”女生又划掉了一个。 最后,黑板上只剩下了四个人,她的父母、丈夫和孩子。教室非常安静,同学们静静地看着教授,感到这似乎已不再是一个游戏了。 教授平静地说:“请再划掉一个。” 女生迟疑着,艰难地做着选择……她举起粉笔,划掉了父母的名字。 “请再划掉一个。”身边又传来了教授的声音。 她惊呆了,颤巍巍地举起粉笔缓慢而坚决地又划掉了儿子的名字。紧接着,她哇的一声哭了,样子非常痛苦。 教授等她平静了一下,问道:“和你最亲的人应该是你的父母和你的孩子,因为父母是养育你的人,孩子是你亲生的,而丈夫是可以重新再寻找的,为什么丈夫反倒是你最难割舍的人呢?” 同学们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女生平静缓慢地说道:“随着时间的推移,父母会先我而去,孩子长大成人后肯定也会另筑新巢,真正陪伴我度过一生的只有我的丈夫。” 故事讲到这儿,端木西宁停了下来,默默地看着我,然后慢慢地说:“其实,生活就像洋葱,一片一片地剥开,总有一片会让我们流泪。不要害怕被别人误会。生命不是用来更正别人的错、或证明自己的对——生命是用来生活的。” “西宁……” “什么事?” “我……我想妈妈了。”听了端木西宁的故事,我忽然觉得孤单。我想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我的身上,我会不会一下子就能写出二十个难以割舍的人的名字?我会不会在自己的父母和丈夫之间犹豫?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放弃哪一样会让我感觉更痛苦。但我明白端木西宁故事的意思,因为他说过:“生活就像洋葱,一片一片地剥开,总有一片会让我们流泪。不要害怕被别人误会。生命不是用来更正别人的错、或证明自己的对——生命是用来生活的。”所以在没有更值得我付出的人出现以前,我应该好好的爱我的家人。想到自从我毕业工作以来,已经一年多没有回家了。一直以来都是我一个人在外面漂泊,时时刻刻担心着自己的吃穿住行,家给我的感觉已经是遥远而陌生。我现在突然发现我很想念他们,很怀念跟他们在一起时,过的平凡而快乐的生活。 “想家就给妈妈打个电话吧。”一听我这么说,端木西宁的眼睛也微微的发红。“但是可千万不能哭啊,不然家里人会担心的。” 拨通号码,电话铃声响了好久,每一声仿佛都在触动我心里最敏感的地方。我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会有人接听。终于,在我就要放弃的时候,听到我妈妈气喘吁吁的声音:“喂?谁呀?” “妈妈,是我,飞飞。”一声到妈妈熟悉的声音,我眼泪止也止不住的流下来,我紧紧咬住嘴唇,怕对方听见。 “哦,飞飞啊。你这个死丫头,怎么才知道打电话回来。”妈妈还是像原来一样刀子嘴,豆腐心。 “妈妈,我想你了。” “你这孩子,怎么了?工作不顺利吗?”可能是听出我声音有些异样,妈妈关心地问。 “没有,我很好,就是有点想家。”为了不让妈妈担心,我赶紧掩饰。 “那就回来吧,反正你也很久没回家了。” “嗯,等我今年休年假,我就回家看您。您的身体还好吧?” “我和你爸都挺好的,就是整天只有我们俩,所以怪闷的。” “要注意好好保重身体,等我忙完了这段,就回家去看你们。好了不说了,我要工作了,妈妈再见。”怕妈妈听出我这边出事,所以没说几句就匆匆挂掉了电话,却发现端木西宁在旁边怔怔地看着我,我忽然想到,刚才跟妈妈撒娇的样子都被他看到了,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干吗这么看着我,难道你不想家啊。” 就在我还沉浸在想家的思绪中时,电话响了。一看号码,竟然是王荣祖,兴奋得我好半天才找到接听钮。 “你好!”我深吸了一口气后,装作波澜不惊的口吻接听了电话。 “Hello.This is TonyWang,May I speak to Marry ?”王荣祖自报家门,还是一贯的礼貌、斯文。 “Hello Tony,我是Marry。” “Marry,我今天听同事说你病了,很担心,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已经好多了。”虽然嘴里这么回答,但是我还是装出一副气若游丝的架式,希望能获得更多的关注。“只是……只是呼吸还是有点不舒服。”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希望他能够听出其实我病得不轻。 “好像还是很严重呢,你在哪家医院啊,我过去看看你吧。”听到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话,王荣祖的声音里又多了一些担心。 “不用麻烦了,你对大连不熟,不好找的。”一听说王荣祖要来,激动的我差点把电话扔在了地上。虽然心里兴奋得几乎要心脏病发作,但我还是假装推辞。 “这不是问题,如果不看到你,我会担心的。” “Tony,您客气了。我在……”我突然发现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住在哪家医院,于是赶紧用眼神求助坐在身边的端木西宁。 “中心医院。”端木西宁用口型告诉我。 “我在中心医院。” “中心医院是吗?好的,我马上过去。待会儿见。” “待会儿见。”我挂掉电话,再也控制不了兴奋的神经,对着电话屏幕狠狠地亲了一口。“YE!” 端木西宁看到我高兴的样子,也跟着傻笑:“王大公子要来看你啊。” “是啊。”我骄傲地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想像着待会王荣祖看到我后的场面。“哎,西宁啊,你说我怎么样才能看起来像是娇弱无力,惹人怜爱的样子呢?” “你现在已经很像了,瞧瞧,穿着病号服就像是套个面袋子,脸上还有没干的眼泪,头发乱七八糟。整个就是个白皮肤的非洲难民。” “是吗?”一听端木西宁这么说,我腾地一下子就蹿了起来,赶紧用手整理我的头发。“我看起来真的很难看吗?我的头发很乱吗?这件衣服是不是一点儿都不漂亮啊?糟了,我还没化妆呢,可不能让王荣祖看到我这副邋遢的样子啊。西宁,怎么办啊,王荣祖一会儿可就到了。”我紧张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就在我急得手足无措的时候,却看到端木西宁坐在那里偷笑:“你还笑,还不赶紧帮我想想办法,太不够意思了。如果因为今天形象不好,影响我嫁进豪门,那以后我就天天赖在你家,住着不走,还不给房租!” “姑奶奶,你想得有点远了吧。放心,王金条不会这么快找到的。”端木西宁按住上蹿下跳的我,“你就放心躺着吧,病人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吗?如果你化上妆,容光焕发的,他还不得以为你是在泡病号。好好躺着,我去给你打壶水去。” 我听话的躺在床上,看着端木西宁拿起床头的水壶往门口走去,突然发现有点不对。 “端木西宁,你给我站住!”我一声怒吼,把他吓的手里的水壶差点扔在了地上,还连累旁边病床的奶奶,把刚吃进嘴里的苹果全吐了出来,吃惊地望着我。 端木西宁听话地站在那里,但却坚持用后背对着我。 “你给我转过来!” “我不转!” “转过来!” “不!男子汉大丈夫,说不转就不转。”他依然背朝着我,而且还在慢慢用小碎步偷偷地往门口挪。 “你说,你刚才让我告诉王荣祖我住在哪个医院?” “我不记得了。” “好啊,你竟然骗我。我说你怎么这么自信,说王荣祖不会很快找到,原来地址根本就不对,你要他怎么找啊。要不是我注意到水壶上写着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名字,我还真的以为我是住在中心医院呢。”我跳下床,冲着端木西宁的耳朵大吼着:“你说,你不让我和王荣祖见面究竟安的是什么心。我嫁得好对你有什么坏处啊,还是你想把你妹妹介绍给他?” “哎,飞飞。你怎么光着脚就下地了啊。快回床上去,小心着凉。”端木西宁赶紧放下水壶,像拎小鸡一样把我送回到床上。我这八十斤的重量,对他来说,就算是拿起来扔掉也太EASY了。 即使被放在床上,我仍然像一条被从土里挖出来的蚯蚓一样的扭来扭去。“滚一边去,臭端木。你不要以为岔开话题我就会忘了,这件事我记着呢,等我病好了,咱们再秋后算账。”由于要赶紧告诉王荣祖正确的地址,所以我来不及和端木西宁计较。“我电话呢?端木西宁!我电话呢?” “在这,在这!”端木西宁小心翼翼地递上电话,像小太监一样弯着腰站在旁边伺候着。 “还不快去打水,还想听我打电话啊。”这头刚接通电话,我发现端木西宁竟然还站在床边。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听到我的吩咐,端木西宁又赶紧捡起地上的水壶朝门口走去。 “Hello!”王荣祖接听了电话。 “Hello,This is Marry……”我换了一个跟刚才完全不同的口气,温柔地跟王荣祖解释,却发现去打水的端木西宁还赖在门口没走,并且对我作呕吐状,气得我拿起桌上的水果朝他的方向扔去。 “不好意思,Tony。刚才我弄错了,我其实是住在医科大学附属第一人民医院,位置就在人民广场的西面。如果你走人民路会很容易找到。”虽然我的眼睛依然凶狠地瞪着端木西宁的方向,可是对王荣祖说话的口气却温柔极了,生怕对方听出我正在扮演着河东狮的形象。如果因为这个把王金条吓跑,我可就亏大了。 “哦,没关系。我马上到。” 放下电话,端木西宁也打水回来了。“端木西宁!”我又换回了冷冰冰的口气,一想到他刚才的恶作剧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变的可真快,对着王金条,就温柔得好像能挤出果汁的水蜜桃,怎么一跟我说话就像个老妖婆啊。你就不能也那样温柔的对我?我究竟哪儿不如他啊。” “哼,想得美!跟你说正经的啊……” “怎么?才开始说正经的?难道你以前跟我说的都是不正经的吗?你暗示过什么吗?我怎么一点儿都没听出来?”端木西宁在我面前瞪着眼睛装傻。 “端—木—西—宁?”我一字一顿的叫他的名字,并且把牙齿磨的咯咯作响,准备如果他再这样胡说八道下去,我就什么都不说,直接去咬他的脖子,反正离医院近。 “是,是,是,是。您老接着说。” “一会儿王荣祖就来了,你在这儿我不太好解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了,你也回去休息休息吧。” “怎么?有了新欢就要把旧爱踢出门去啊。不嘛,人家不要嘛。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做牛做马也要伺候你一辈子。”端木西宁故意学我刚才跟王荣祖说话的表情,拉着我的手左右摇晃着,而且还捏着嗓子用女人的声音说话。气得我一脚把他踢出老远。 我不知道和我同房的那位老奶奶究竟得罪了哪个医生,被安排在这间病房,要承受我们这两个活宝的折磨。这不,刚才就已经被我突然的怒吼吓得差点被苹果噎住,还没有缓过来。现在又要被迫听端木西宁这人妖的声音。只见老奶奶已经浑身发抖,还伴随着呼吸困难的症状,而且手里已经按下了医生的呼叫器。我想:她可能又得多住半个月了。 “想找揍吗?”我斜着眼睛看着端木西宁,“我警告你,别以为老虎不发威,你拿我当病猫啊。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但如果影响我的终身大事,我可绝不会放过你的。”王荣祖可是我上辈子烧了多少高香,月老才安排认识的,我如果不抓住,那几辈子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嘛。 “好吧,那我就不耽误你和你的金条见面了。但是……” “但是什么?”我奇怪地看着端木西宁,不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他是金条,而你长得满脸人民币,你们俩一点儿夫妻相也没有。肯定瞎忙!”端木西宁边说边蹿出病房,因为他知道如果被我逮到,我一定会咬断他的脖子。 把端木西宁撵出了医院,我等待着王荣祖的到来。为了能表现出病西施的美态,我不断的在床上变换着各种躺法。希望能触动到他怜香惜玉的本能。 不过十分钟的光景,王荣祖就拿着一大束的鲜花走了进来。“多漂亮啊,可惜不是红玫瑰。”我在心里暗暗的失望。 “感觉好些了吗?医生怎么说:”王荣祖坐在床边,边问边把手伸向我的额头。 “没什么大事了,应该很快可以回家。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想我明天就可以上班了。”我把身体往里*了*,躲过了王荣祖伸过来的手。 “这怎么可以,生病是需要调养的。你就放心的在家多休息几天吧,公司那边我和Dad说。”王荣祖冲我露出了标准的微笑,很漂亮,但让人觉得有距离。不像端木西宁,张大了嘴哈哈一笑,虽然没有什么形象,却很亲切。”我盯着王荣祖,脑袋里开始胡思乱想。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面对王荣祖的时候,竟然还想着端木西宁,是不是我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啊。我使劲地晃了晃脑袋,希望把有关端木西宁的信息全部甩出去。 就在我和王荣祖,就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进行着友好热烈的会谈的时候,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病房的门口。 “这个天杀的端木,怎么又回来了?”一看到果然是端木西宁,我心里狠狠地骂道。难道他成心要破坏我和王荣祖的好事吗? “嗨!孟飞飞,原来你在这儿啊,让我好找。哦,Tony你也在啊。”端木西宁拎着一篮水果走了进来,跟我和王荣祖热情地打着招呼,就像真的是第一次见面似的。“公司同事听说你病了,都很关心,所以派我为代表,前来慰问。怎么样,病好了吗?”端木西宁边说边把果篮里的水果往外拿,“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洗。病人啊,就应该多补充营养。” “哦,不用客气,怎么好意思让你大老远的跑一趟,快请坐吧。”为了不让王荣祖看出破绽,我也跟着端木西宁继续往下编。 就在这边我还没整清楚端木西宁到底演的是哪一出的时候,忽然听到医院的走廊里传来了大呼小叫的声音:“哎,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医院里是不允许带宠物的,你怎么还往里走啊。” “我妹妹就是因为想这只小狗才生病的,我不给它抱来,她的病能好嘛。” “你站住,听到没有。我让你站住!” “我警告你啊,你再跟着我,我就让我们家贝贝咬你啊,它可没注射过什么狂犬疫苗,后果自负啊。” 就在我正好奇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把宠物往医院里带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个噪音的制造者竟然进了我的病房,我的天啊!是徐涛的女朋友——莎莎。 “你如果再不走,我就喊保安啦啊。” “行,你快去喊吧,我在这儿等你。”莎莎不耐烦的把值班的护士往外推,对她的恐吓一点儿也没在乎。 “莎莎,你怎么来了?”我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乱糟糟的一切,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哦,飞飞啊。我听说你病了,所以赶紧来看看啊。” “听说?”我斜着眼睛看了看旁边的端木西宁,但没敢把话仔细问清楚。 “王先生,这位是莎莎,我的……”就在我还没想好怎么向王荣祖介绍莎莎的身份的时候,兔子和老虎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医院:“飞飞,听说你病了,我在单位连假都没请就跑过来看你了。怎么样?感动吧?” “听说?你也是听说?”我把“听说”这两个字在嘴里狠狠地咬了千百遍才吐出口,“你们‘听说’得可真‘及时’啊!感动!我怎么不感动,等我病好了,一定好好‘感谢感谢’你们的关心。”我瞪着端木西宁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希望让他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不用这么客气,朋友嘛,相互关心是应该的。”兔子还不知所云地跟着瞎掺和,不过补好的门牙看起来倒真是不错。 “是她,就是她带宠物进的医院。”就在我们大家还都没进入状态的时候,刚才被莎莎撵出去的护士小姐领来了医院的保安。使得本来闹哄哄的房间一下子变的安静下来。 “小姐,你不可以把宠物带进医院。”保安板着一张菜板脸冲着莎莎严肃的说。 “为什么?”莎莎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毫无畏惧地看着保安。 “哪那么多为什么,不允许就是不允许。”保安看到这个女孩明知故问,不愿意和她多费口舌,只是一味粗暴的阻止。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我赶紧给端木西宁使眼色,希望他过去缓解一下,生怕莎莎的态度不好,再惹出什么事来,毕竟这是医院。 “哎,保安大哥,你这话就不对了。现在都是法制社会,什么事都要按制度办,哪有你这么说话的啊,如果你们医院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带宠物,那行,我立马儿走人。可是规定在哪儿呢,拿来给我看看啊。”莎莎握着怀里小狗的前脚,把它伸到了保安的鼻子底下。 被莎莎这么一问,保安一时没有了主意。我的心里却在暗暗地偷笑,好聪明的莎莎啊,医院的规定再细,也不至于单独列出一条,用来禁止携带宠物进入吧。她现在让保安拿规定,这不是难为人家嘛。 “没有是吧,这不就得了。”莎莎骄傲地收回了伸出去的狗爪子。 “可是这里是医院,你带一只狗进来是会影响医院的正常秩序的。”保安继续唬着脸说,希望用气势来吓倒莎莎。可是我知道,他想错了。我们莎莎是谁,那可是被吓大的。虽然莎莎比那个保安矮出两个脑袋来,但是声音可要高出好几个分贝啊。“我和我家贝贝2号怎么影响医院的正常秩序了?从跨进医院大门口的那一刻起,它就一直在我怀里,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出过,而我如果不是因为要跟你们解释这些的话,可能也不会说这么多的话,发出这么大的噪音。反而是你们,明明是上班时间,不好好干自己的本职工作,跑到这里来和一个主动遵守医院秩序的人大吵大闹,你们大家给我评评理,到底是谁在扰乱医院的正常秩序?”莎莎用目光扫视了一下在场的其他人,我们大家都用肯定的眼神看着莎莎,给予了保安无形的压力。 “可是医院是给人治病的地方,你带狗来干什么?”保安继续发难,但我看到他的头上已经开始往下冒汗了。 “你怎么知道我带我家贝贝2号来就没有用?你知道我妹妹为什么生病吗?就是因为想这只小狗才这样的。她如果看到贝贝2号现在仍然活蹦乱跳的等她回家,说不定她的病会马上好了,立即出院呢。你拦在这里不让他们相见是什么目的?是不是为了留我妹妹在这里多住几天,好为你们医院创收?你说,你能拿到多少提成?”莎莎越说越气愤,越说越离谱,就好像是抓到了一个收取好处,到处兴建“豆腐渣”工程的大**一样。国家纪检怎么不聘用莎莎啊,保证明察秋毫。可是我却暗暗叫苦,让她这么一说,好像我跟这只小狗有什么“不了情缘”似的,为了一只狗生病,至于吗。 “我哪有什么提成。”保安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急忙辩解。这年头**的帽子谁敢往自己头上戴啊。“可是它毕竟是动物,怎么能跟人一起进出医院呢?万一咬到人怎么办?”保安听了莎莎的这么一通大道理,连说话的口气也软了下来。 “动物?动物怎么啦?动物就不应该得到大家的尊重和爱护了吗?现在世界各国都有自己的《野生动物保护法》,特别是濒临灭绝的动物,更是得到了大家的珍惜和保护,可是我怎么就没有听说过哪个国家有《野生保安保护法》呢?你凭什么歧视我们家贝贝2号?人家可是受法律保护的,你有吗?它没歧视你就不错了。再说了,你又凭什么断定我家贝贝2号就会咬人,如果没猜错的话,你是第一次见到它吧,你对它根本就不了解,怎么就能乱下定论呢?要知道‘莫须有’是会害死人的。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岳飞啊。岳飞你知道吗?”莎莎不相信的看着那名保安,似乎觉得自己说的话太深奥了。直到保安狠狠地点了点头,明确表示自己知道以后,莎莎又继续说:“而且毛主席也曾经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不会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吧。另外我告诉你,你刚才的说法从法律上讲叫‘诬陷罪’,我是可以去告你的。”莎莎振振有词,滔滔不绝,我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保安更是被她唬的一怔一怔的,最后想了半天只好说:“那行,你和你们家贝贝就待在这吧,不过不许让它到处乱跑,知道吗?” “保证没问题,早这样不就好了吗?何必大家浪费时间。”莎莎紧紧地握住保安的右手,声情并茂的说:“佛家有句话叫‘前世五百次的擦肩而过,才能换回今生的一次回眸’。我和你之间的缘分又岂止是回眸那么简单,既然注定我们要用这样的方法相识,那就希望以后你会记得我。” 天啊,我孟飞飞活了23年,第一次见到能把“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种战术用到这样炉火纯青地步的人。刚才还火冒三丈的保安,现在已经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就差热泪盈眶,跪地求婚了。当时的感人场面不亚于台湾同胞见到了失散多年的祖国亲人。 “莎莎,那个贝贝2号……”我看了半天的热闹,才想起来其实今天我是主角。 “哦,上次我不是答应等小狗断奶后就送你一只嘛,这不,今天就抱来了,这只是第二个出生的,所以我叫它贝贝2号。给你了。”莎莎见我问起了她怀里的这只狗,赶紧解释,然后一把把它塞进了我的怀里,明亮的阳光照进房间,我清楚的看到空气中飘动着几根棕黄色的狗毛。一直坐在床边的王荣祖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站起来,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莎莎。 “哎?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莎莎坐在床边,矛头又指向了不认识的王荣祖。我怕莎莎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赶紧插嘴:“哦,莎莎,这是我们公司的同事,王荣祖,王先生。” “你好。”王荣祖礼貌的伸出右手,可是莎莎却不吃这一套。 “好什么好呀,你又不是没看到,我刚才还和保安吵了一架,有什么可好的啊。”莎莎撇撇嘴,表示对王荣祖问话的不屑。 我无奈的朝王荣祖抱歉的笑一下,希望他能理解,这样的女孩不是我能控制的。王荣祖轻轻地点点头,我想他明白我的意思。 就在这时,从进屋后一直没来得及跟我说话的兔子也赶紧挤到病床前:“飞飞,我大热的天,第一时间就跑来看你,你怎么瞅都不瞅我一眼啊。” 我把用在王荣祖脸上的目光挪到了兔子那里,发现他使劲的对着我微笑,我当然明白这个表情的意思,于是顺竿爬地赶紧表扬:“哎呀,兔子,才几天没见,我发现你帅多了。” 兔子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下他的头发:“当然啦,我的牙修好了嘛。现在看起来是不是比以前合适多了?” “是,是,是。你现在看起来真不是一般的帅。” “你牙镶好了啊?让我看看。”坐在一边的莎莎对这个问题也产生了兴趣,一把掰过兔子的脑袋仔细研究了起来,兔子自豪地亮出人造板牙,还不停地跟莎莎介绍其中的构造和成分。我在一边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还好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位“人造美男”的身上,暂时不会再探讨我、端木西宁、王荣祖之间的关系。 就在我的戏马上就要演不下去的时候,一位白衣天使——我们的护士小姐走了进来,不过显然她就是最典型的那种脸先着地的天使。一看见已经乱成一锅粥的病房,立刻板起了脸:“嚷嚷什么呀你们,不知道这里是病房,禁止大声喧哗吗。怎么这么多人啊,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了,出去出去,都给我出去。” 面对这样的态度,莎莎腾地就站了起来。我赶紧一把把她拉住,并指了指正打在我手上的吊针,暗示她可千万别和护士小姐作对,不然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我。莎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字一顿的说:“要冷静!”不过我看她的眼神,还不如说是“要爆发”来的准确。端木西宁看到这个状况,赶紧出来打圆场:“来来来,护士MM说的对,病人需要休息,我们不要在这里打扰了。咱们都走吧,让孟飞飞好好睡一觉。” 我一听这话,差点把早上的饭都吐了出来,都三十好几的护士阿姨了,端木西宁居然脸不红气不喘的称她为护士MM。可见平时的“拍功”也一定了得,已经练就了耐酸耐腐的钢铁肠胃。 端木西宁边说边看着他身边的王荣祖,好像在这里最影响我休息的就是他。王荣祖当然也知道这是逐客令,于是礼貌的跟我告别:“Marry,你好好休息,下次我再来看你。” “嗯……”我本来非常想挽留,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实在是没好意思张口,只好依依不舍地跟他告别。这个可恶的端木西宁,我好容易有这么一个跟王荣祖增进感情的机会,全让他给搅了。这一顿闹腾,比春节联欢晚会还热闹,比国产电影还有悬念。 “哦,对了,”已经走出门口的端木西宁又返了回来,“这只贝贝2号我先抱回家帮你养几天吧,等你病好了之后再来拿。”端木西宁过来抱起了床上的贝贝2号,我趁机狠狠地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以解我的心头之恨。端木西宁没防备,不禁一声惨叫,弄得其他几位又都折了回来,奇怪地看着我们俩。端木西宁举了举手里的贝贝2号跟他们解释:“让狗咬了。” 由于担心病情会反复发作,所以医生建议我多住院观察几天。这下可真是忙坏了端木西宁,每天的一日三餐都是他亲自送到医院,从来没有间断过,也把我感动得一塌糊涂,差点忘了他搅和了我和王荣祖的事情。特别是每天早晨,我都会在还没有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听到他轻轻走进病房的脚步声。虽然端木西宁对厨艺几乎是一窍不通,可是每天还是变着花样的给我买不同的早餐,有时候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就劝他不要这样两头跑,医院也有食堂,我一样可以吃的很好。可是他只是笑笑,第二天依旧是按时来。 当然我的王金条也在每天下班后按时来看我,而且每次来都带来一束漂亮的鲜花。虽然他并不会像端木西宁那样周到细心的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可是人家毕竟是富家子弟啊,从小都是被别人照顾惯了的,现在能这样对我已经不容易了。我安心于每天接收一束鲜花,却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的床头竟悄然放着一小盆盛开的“太阳花”。我知道这样的事情只有端木西宁能干得出来,虽然太不浪漫,但我还是坚持每天给它浇水。 有一次端木西宁在扔那些王荣祖拿来的已经谢了的鲜花的时候对我说:“看病人带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啊,既不顶饿也不能治病,难道每天看这些残花败柳就可以当饭吃吗?要知道这些都是什么啊?还不都是植物的**器,你一天到晚捧这么一堆‘这个’玩意还臭美。就算是能治病,可以当饭吃,你会吃吗?恶不恶心啊。真是不了解你们女人!” 我对端木西宁的“神人神语”已经非常习惯,但听到他把这么美好的东西解释成这样,即使是有理,听起来却总是不太舒服。只是可怜了邻床的老奶奶,本来就没有什么抵抗力,又没提前受过听力训练,所以在听完端木西宁的这段“高淡阔论”之后就一直吐啊吐的,一下子省了好几天的饭。后来老奶奶终于可以正常进食了,我们大家也都以为她已经调整好了,可是当有一天老奶奶的小孙子带着一束康乃馨来的时候,还是被老奶奶大骂着撵了出去,我才知道其实后遗症还是很严重的。 住院的这段时间一切都还算是平静,端木西宁虽然天天不间断出现,但却并不来打扰我和王荣祖的二人世界,有时候我甚至看到他从病房门口看到王荣祖在的时候,会转身走开,直到王荣祖走后才再回来。我告诉自己不去想这是为什么,因为我知道男人做任何事情,总会有他自己的道理。 今天接到了医院的出院通知单,我兴奋得大呼小叫:“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这几天可闷死我了。走啊,端木!今天晚上咱们喝一杯去。”端木西宁一边帮我收拾东西,一边也跟着我傻笑。虽然早上王荣祖强烈要求接我出院,但是被我拒绝了。我才没有病到那种程度,让他有机会知道我其实是和另一个男人住在一起。这样的误会解释不清的。 端木西宁收拾好所有的东西,站在门口。我来到和我同房的老奶奶床边跟她告别:“老奶奶,我先走了。您也要好好养病早点儿出院啊。” 谁知老奶奶对我这样的“亲民善举”不但不感动,反而凶巴巴地说:“放心,姑娘!你出院了,我也就会很快好的。”算了,多说无益,我想这次我算是把她老人家得罪不轻。最后看一眼待呆了一个多星期的病房,突然发现王荣祖送我的鲜花还插在床头的花瓶里,可是我惟一可以带走的,竟然是端木西宁送我的这盆不起眼的“太阳花”。 我出院以后,生活又重新回到正常轨道上,因为大连将在7月末举办“中国国际啤酒节”,来连旅游人数将大大增加,所以整个公司的人都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连Manager张都没有时间去骚扰办公室小妹。 这天晚上我刚忙完手头的工作,准备下班回家,却接到了王荣祖的电话:“Hello,Marry。这两天怎么样,累不累啊?” “哦,我很好。忙一点也不错,会觉得很充实。”虽然我觉得已经疲惫不堪,但是还没有傻到当着老板的面喊累。 “那你今天晚上有节目吗?” “安排节目?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听到王荣祖有想约我的意思,激动得我的心脏咚咚直跳。虽然这几天我们几乎天天见面,但医院和公司都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所以我非常希望能有一个机会,让我们来适应彼此之间关系的转换。 “是这样的,今天晚上是啤酒节的开幕式,主办单位也给Dad和我发了邀请函,因为要求带女伴,所以希望你可以赏脸。” “哦,是这样。”我开始思考他这番话的含义:因为要求带女伴,所以王荣祖邀请我去。也就是说,我将会以王荣祖女伴的身份出席这次的啤酒节,那么这就意味着王荣祖将正式承认我是他的女朋友,并且愿意向其他人介绍。如果我大学时学的逻辑推理没错的话,那么综上所述,应该得出的结论就是:从今天开始我就是王荣祖的女朋友了!那么接下来就该是未婚妻,王太太,王家大少奶奶……“OH,MyGod!”想到这里,我不禁兴奋地大叫,拿在手里的电话也应声落地,然后迅速冲到窗前,去找到底哪儿是北。 虽然把头伸出窗外并没有让我找到北,可是却让我看到正等在老地方的端木西宁,于是赶紧致电给他:“西宁啊,今天不用等我了,晚上我有活动,结束后我自己回家。” “有活动?是去啤酒节?” “跟我在一起待久了就是有好处。看看,已经变聪明了,都学会抢答了。”由于心情好,我学着赵本山的口气跟他贫。可是端木西宁却好像觉得我这样说并不好笑,反而更严肃地跟我说:“其实我今天也想约你去啤酒节的,只是不会有贵宾席。” “是吗?你不早说,我已经答应王荣祖了。咱们明天去行吗?”想到我让端木西宁的计划泡汤,觉得很过意不去,所以小心翼翼地问道,希望可以有补救的机会。 “这又不是循环场电影,你想什么时候进就什么时候进。你去和你的金条好好玩吧,少喝点,早点儿回家。我还约了兔子,老虎他们。” “那好吧,你们也好好玩。”听说还有其他人,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幸亏他不是只约我自己,要不然这么扫兴,我该感到内疚了。 刚放下电话,王荣祖就过来找我了,我暗自庆幸刚才的电话没有让他听到。 “可以走了吗?” “OK!” 我们的车子刚驶进星海湾广场,喧闹的人声就已经传入我的耳朵,不论是售票口还是进场的入口处都被人群包围着,到处洋溢着只有酒精才能带给人们的兴奋与热情。我也被这样的气氛感染,希望快点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尽情享受这分快乐与放纵。但我们的车子由于被贴上了贵宾专用的标志,所以它安静的在保安的指引下,慢慢驶进了贵宾专用通道,我隔着车窗看到外面的人们,虽然因为拥挤而显得焦急和忙乱,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幸福的。我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球场上的候补队员,即使比赛踢得再激烈,就因为一条白线,使得自己跟里面的人有着不一样的感觉。不论是赢是输都差那么一点点。我想这就叫重在参与吧。(我这个球盲怎么都开始用足球来比喻感受了?都怪那个该死的端木西宁,整天在家看球,我才会变成这样的。) “怎么?觉得不舒服吗?还是不适应这里的环境?”王荣祖看到我一路无话,于是关心地问道。 “哦,没事。只是没想到原来啤酒节会这么热闹,有这么多的人挤来挤去的。”我指指窗外的人群。 “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们所在的贵宾席是不会有这么多人的。”听我这么说,王荣祖赶紧解释。但是显然他误会了我的意思,其实我是多么想要人多热闹点啊,这样才像个过狂欢节的样子嘛。 接近八点,我随王荣祖来到了贵宾席,这时王总已经先到了,当他看到我挽着王荣祖的手出现的时候,脸上迅速的闪过了一丝的不愉快。这一点我可以理解,因为毕竟他会觉得我还不配和他儿子以这样的方式出现。不过我相信这一点我会摆平的。 八点整,当市长先生手起锤落,把象征着啤酒节正式开始的啤酒桶砸开后,整个星海湾广场沸腾了,各个啤酒商家展台前的人们都开始开怀畅饮,笑声和掌声已经响成一片,但我们这里的每个人却都只是微笑着相互举杯致意,继续保持着自己的淑女和绅士的形象。我望向远方的人群,忽然觉得自己在那里会不会更开心? 由于今天是王荣祖回国后第一次正式出席社交场合,所以他被以各种各样的方式,不停的介绍给各种各样的人。一些我认识的,不认识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我跟着他不停地穿梭在这些身份显赫的人物当中,不住地点头、微笑、说着无关痛痒的问候。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一瞬间,我似乎觉得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穿着漂亮的礼服,出席在各种高尚的社交场合,在灯光与美酒中,展现自我的优雅,得到周围人的赞美。 本来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可是在中途我和王荣祖碰到了我们公司曾经接待过的客户——某房地产公司老总的千金——周敏。她一见到我和王荣祖,立刻娇声娇气地问王总:“王伯伯,这不是您的那个秘书小姐吗?怎么今天也会来这里啊?你们公司的工作可真忙啊,现在都几点了,还在加班啊。” “是……”王荣祖刚想介绍,却被王总把话接了过去:“是因为荣祖刚回来不久,还不认识什么朋友,只是和公司的员工比较熟悉,所以今天他们就一块儿来了。小敏,你以后有时间也要多陪陪荣祖啊。” “王伯伯你放心,我会的。荣祖来大连,我当然要尽地主之宜啊。”周敏在听了王总的话后,脸上的表情马上多云转晴,而且还用骄傲的眼神向我**。我下意识地握紧了和王荣祖挽在一起的手,生怕一不小心被人抢了去。这是我有生一来第一次和“我的宝马745,我的海景别墅”*的这么近,怎么能让别的女人再抢了去。不过王总的话却让我出乎意料,没想到嫁进王家的第一块绊脚石竟然是他老人家。看来如果有空,我该找王总谈谈了。相信只要“沟通”好,这就不是问题。 啤酒节还在继续,可是我开始坚持不住了。由于脸上总保持一个表情,到最后笑容都已经僵硬,而且强烈的灯光让我觉得眩晕。在交际过程中,我不断地偷瞄广场上正在畅饮的人群,使劲地咽口水。大夏天的,守着一堆啤酒却不能喝,这不就像是让讨饭的看包子铺嘛。不行,好好的一个啤酒节不能就这样浪费了,我看了一眼身边的王荣祖,决定要想个办法逃走。今天我和他在一起待的时候够长的了,根据《怎样嫁个百万富翁》上面的说法,对于女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神秘,所以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我甚至希望在我走后,周敏会和王荣祖待在一起,因为我知道,这样就会更显示出我的优势。于是我趁王荣祖没注意,将手机的闹铃调到了五分钟以后。 时间一到,我的手机响起了音乐,我接起电话,开始跟“那边的人”说话:“喂,你好。噢,是小娜啊……什么?你们也来啤酒节了?……在哪儿啊,我怎么没看到?……什么?还有好多老同学?真的啊,那太好了,我跟他们也有好久没见……什么?你让我现在过去跟你们聚聚?不行啊,我这边的活动还没结束呢。不知道……”编到这儿,我看了王荣祖一眼,显然我刚才“电话”里的内容他全听到了,于是赶紧跟我说:“这边的活动已经差不多了,既然你那面有同学,你就过去跟他们聚一聚吧。” 一听到王荣祖的话正对我意,于是我就答应了“那边”的邀请:“那好吧,小娜,你们在哪个看台,我这就过去找你们……好的,待会儿见。” 放下电话,我还假意地跟王荣祖抱歉:“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本来是陪你来的,结果却要去找我的朋友。” “没关系,是老同学嘛。利用现在这个机会聚一聚也是应该的。反正这边也快结束了,并没有什么影响。只是你要注意安全啊,要不然你们那边结束后你给我来个电话吧,我去接你。” “那倒不用,我打车回去一样的。” 告别了王荣祖,我径直走向嘉士伯啤酒的展台前。因为我知道端木西宁最喜欢喝的就是这种啤酒了,如果今天他来的话,一定会在这个展位。 果然不出我所料,刚来到展位前,我就看见那群“环肥燕瘦”的狐朋狗友们正坐在一个桌前。徐涛更是不像话,放着自己家好好的酒吧不去看店,也跑来跟着瞎凑热闹。还没等我走近,就看见正背对着我的端木西宁举起胳膊朝啤酒小姐大叫:“再来一打。” 这个臭端木,让我少喝点,自己却在这里狂饮。我截下了半路送酒来的服务员,拿着端木西宁要的酒来到了他们几个的桌子旁边。由于位置的原因,满桌的人除了端木西宁之外,其他人全都看到我来了,我悄悄示意他们不要告诉端木西宁,于是兔子故意大声问:“端木,嫂子呢?怎么没跟你一块儿来?” “她?”端木西宁用喝得通红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兔子,吓得兔子直把凳子往后挪。因为现在可满桌子都是凶器啊,随便拿起哪个啤酒瓶子不得把脑袋敲开了花?“那可是总经理秘书,怎么会有时间跟咱们这样的人在一起,这样的场合,人家是要陪老总的,而且要陪完老总陪小总。”端木西宁咬牙切齿地说出了“小总”这两个字。 “小总?小总是谁?你们公司新来的?怎么没听你说过啊。”听到端木西宁这么说,徐涛奇怪地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我,不知道这个“小总”跟我有什么关系。 “哼!我没事提他干吗。一个假洋鬼子。不就出国念过几天书嘛,整天说话还夹着英文,真恶心。”说完,端木西宁还夸张地朝旁边干呕了两下,吓得我赶紧往后退了退,怕一不小心被他看到。“你说,咱们在坐的哪个英文说的会比他差啊。”端木西宁接着灌了一口啤酒,然后把脸对着兔子继续说:“兔子,你说对不对,当年大学英文考四六的时候,你不也得了三十多分嘛。” “得得得,哥哥,说您这段呢,别把我扯上。”兔子赶紧把自己跟这个酒鬼划清界线。 “哎哎哎!西宁,你喝多了吧。那分数离及格还差一截呢,怎么能和从美国回来的比。”老虎敲了敲端木西宁的脑袋。 “那,那证明我们爱国,不光抵制洋货,而且连洋文都不学。兔子抵制的最彻底。”端木西宁使劲地拍了拍兔子的肩膀。 “我都说了,别把我扯进去。本来过了这么多年,我已经忘了这件事了,结果你们又拿出来提,这是我大学四年中最悲惨的事。为这事不光毕业证没领到,而且女朋友都吹了,典型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兔子假装不满意地瞅着这些拿他开心的兄弟。 “西宁,既然出现竞争对手了,你可千万要把飞飞看住啊,漂亮的女人就是容易出问题……”老虎一脸严肃地劝起了端木西宁,我赶紧威胁地朝他挥挥拳头,老虎知趣地赶紧打住。 “看着她?我才没那个闲工夫呢。如果飞飞现在来,我肯定让她乖乖地回去看家。我们兄弟喝酒,让她来掺和什么。女人啊,就是不能惯,不然肯定长毛病。” “真的?”老虎用挑衅的眼神看着端木。 “当然是真的。”端木西宁豪气的挺了挺腰杆,仿佛已经把我赶回了家。让我在这边听得那个气啊。 “好,倒酒!”老虎向我递了个眼色,我放下了本来想砸在端木西宁脑袋上的酒瓶,把酒给他倒满,结果这个家伙还是不看我一眼,只是自己在那儿叨咕:“服务怎么这么周到,都开始给客人倒酒了。那小姐再麻烦你给我去那边买一盘煮花生吧。”说着从兜里掏出10块钱放在了桌上。 全桌人听到了他的这句话后,怔了三秒种,然后集体暴笑到蹲在了桌子底下。我无奈地拿起桌上的钱“温柔”地对他说:“先生,买煮花生行,但您刚才已经要求我立即回去看家了,所以我可能不能帮你了。” “孟—飞—飞?!”端木西宁看到站在他旁边的我后,一激动就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你……你……你……” “我……我……我……我怎么了。你是不是看到我现在没有乖乖地回去给你看家,你感觉很不爽啊?”我一边学他说话,一边用手指狠狠的戳了戳端木西宁的脑袋。他的脑袋随着我的手左右摇晃。 “没有,没有,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你今天晚上不是跟王荣祖在一起的吗?来,飞飞快坐这儿。”端木西宁从地上爬了起来,使劲拍了拍已经沾满泥的裤子,然后又殷勤地把旁边的椅子擦了擦让我坐。 “王荣祖?王荣祖是谁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那个‘假洋鬼子’吧。”我坐在了端木西宁擦好的椅子上,把脸冲着正在表演节目的舞台,只是用眼角轻轻地扫了他一眼,以表示我的气愤。“哼!竟然把我的白马王子说成是假洋鬼子,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我在心里暗暗的想着主意。 “什么?连这一句你也听到了啊。惨了惨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怎么敢抵毁你的梦中情人啊。”看到我没有善罢甘休的样子,端木西宁把目标转向了正在旁边看热闹的其他人。“你们怎么能这样,她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还都是不是兄弟啊!看我们俩口子吵架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啊。” “谁和你是俩口子?”我把穿着高跟鞋的脚狠狠的踩在了端木西宁的脚上,觉得力度不够,又使劲的在上面转了两圈。 “哎哟,哎哟……我说错了,说错了。”端木西宁疼得直求饶,“飞飞,真的不关我的事,是他们用话套我,我才会这么说的。咱们俩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一喝多了就瞎说,这又不是头一次了。” “哎,西宁,你这可就有点儿不够意思了。没想到你竟然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飞飞还没说什么呢,你倒先把我们往里拽。是谁整天在我们面前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徐涛一听端木西宁这么说,马上站出来指正他。 “是啊,是我说的。可是我们经常可以看到缺胳膊少腿的人,但什么时候看到有光着不穿衣服在街上横晃的人?女人啊,就像衣服。是要面子的,得罪不起啊。”端木西宁把下巴朝我的方向扬了扬,还不断的跟他的那群狐朋狗友递眼色。 “好了,飞飞。别跟西宁一般见识,他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平时不是这样的。你就当他耍酒疯。跟疯子生气多不值得啊,你说是不是?”老虎接到端木西宁的暗示,赶紧过来劝我。 “是啊,是啊。飞飞,这个话题是我引起的,如果我不问他,他也不会乱七八糟说这么一大堆的。平时你在西宁心里,那都跟七仙女差不多了,怎么会说你的坏话呢。”兔子也加入到了游说我的行列。 “得了,得了。你们可别这么抬举我,西宁说了‘女人是不能惯的,不然要长毛病了’。你们还是每人给我一巴掌吧。老话儿不是说了嘛‘媳妇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们赶紧打,打完之后我好回去看家。”我说完觉得不解气,又朝端木西宁腿上来了一个无影脚。 “哎呀,飞飞,你就别提这茬了,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说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次吧。”端木西宁听到我这么说,赶紧双手合十,搁在脑门上直作揖。 “是啊,飞飞,原谅他吧。”其他人也跟着求情。 “嗯,要我原谅你也行,除非你答应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我朝四周看了看,发现在离我们的桌子大概有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三个都已经是游泳圈腰,还穿露脐装的女孩。“看到那三个姑娘了吗?如果你能走过去,大声地跟其中的一个说‘恐龙,恐龙,我爱你’,我就原谅你。怎么样?” “那你还不如让我去死。” “这儿正好离海近,我就不送你了。”我把身子*在椅背上,用手指了指身后的星海湾。 “飞飞,换个另的行吗?”端木西宁哀求道。 “要不这句话你就去跟她说吧。”我又指了指另一边的一个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的女人。 “她已经是阿姨了。”端木西宁委屈的看着我。 “那又怎么了?现在多流行姐弟恋啊。二选一,再没有其他办法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西宁,我看你还是去找那几个胖MM吧。四十多岁的女人,正值更年期呢,惹不起啊。”徐涛强忍住笑的帮端木西宁出主意,一不小心还咬了自己的舌头。 “再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端木西宁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着我。 “没有!”所有的人几乎一口同声地回答他。 “这群没人性的家伙。”端木西宁挨个儿的敲了一下他们的脑袋。然后慢慢地站起身来,给自己满满地倒了一大杯酒一饮而尽后,就英勇地朝那三个女孩走过去。 “哎……西宁,回来!”一听到我叫他,端木西宁立刻冲了回来:“我就知道飞飞是不会忍心让我去干这样的事情的。”然后笑嘻嘻地又坐回到他原来的位置。 “谁说我不用你去了,我是想告诉你,如果那几个女孩抡酒瓶子的话,你就先用这个挡挡。”说完我递上了我的手提包。 “算你狠。”端木西宁无奈地再次离开桌子,我们剩下的几个人马上讨论起来,兔子说端木西宁一定会被她们打回来,老虎觉得还是被臭骂一顿的可能性比较大,徐涛则认为端木西宁应该会半路返回,因为无论如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三位小姐是骂、是打,都够丢人的,所以他觉得端木西宁还没有这个胆量和勇气。三个人僵持不下,于是每人掏出一百块钱放在桌子上,说好最后谁猜对谁拿走,由我作证,以示公平。 因为有了赌注,所以大家更是关注端木西宁的一举一动。只见他移动的速度越来越慢,几次停下来向我们求救。如果不是我一再挥舞着拳头向他“示意”,我想他早就逃回来了。 过了好久,端木西宁总算是挪到了地方,但还是犹豫着张不了口。那三个女孩更是奇怪地看着端木西宁,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站在她们身边。等了半天,最后端木西宁看到我们肯定不会就这么放他回来,所以只见他长长地提了一口气后,然后闭着眼睛大声的对其中一个MM喊:“恐龙,恐龙,我爱你!” 端木西宁刚一喊完,就看到周围本来还闹哄哄的人们,突然都安静下来,齐刷刷地望着他。见此情景,端木西宁转身就往回跑。谁知其中的一个女孩反应更快,一把就拽住了这个企图开溜的“肇事者”。本来我们以为这下端木西宁要倒霉了,被人家抓住还有个好?于是赶紧过去想帮忙澄清一下,但这时候更精彩的场面出现了,只见那个刚才被端木西宁喊话的女孩也站起来,把脸凑到距离端木西宁只有0.01厘米的地方,然后微笑着对他说:“我也爱你,青蛙王子!” 本来安静下来的人们都准备着要看一场“口水大战”了,但没想到情况竟然变成了这样,所以在女孩说完后的三秒内,四周一片安静,但随后就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掌声、口哨声和尖叫声,离得远的没有看到刚才一幕的其他人,也被这边的热烈气氛给吸引过来。所有人都对这个大胆男人的“表白”,和这个女孩的精彩回答给予热情的鼓励,全场叫好声不断。而端木西宁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愣在那里,继续保持着和那个女孩的“零距离”亲密接触。 我不知道本来好好的一个捉弄最后怎么会弄成这样,一时有点不知所措,直到老虎使劲地用胳膊顶了顶我说:“嫂子,我看这事儿有点儿不对啊。”我才发觉,他们两个竟然还在那里“难舍难分”。于是赶紧走过去对那个女孩说:“不好意思,他喝多了,乱讲的。你可千万别和他计较啊。这样吧,今天晚上这顿算我的,你们继续玩啊。”为了能尽快结束“战斗”,我把刚才兔子他们打赌的三百块钱拍在桌上,然后一把拽过端木西宁狠狠地瞪了一眼,骂道:“不让你喝酒,不让你喝酒,你偏要喝那么多。看看,怎么样?闹事了吧。看我今天晚上回家怎么收拾你。” “我……这……”端木西宁一时急得不知道该从哪解释。 “得了,别说了。赶紧跟我回去吧,别在这儿丢人了。”因为怕端木西宁说出原因,所以我赶紧阻止,迅速拉着他往回走。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俩仿佛绕过无数的桌子,这一路虽短,可是我走起来却像是“西游记”里面的九九八十一道关口啊,每当路过一个桌子,就会有人跟我们打招呼。有的说:“嗨,小伙子,命不错啊,被两个女孩抢呢。”有的说:“小姑娘,你比那个漂亮,我支持你。”更有一位过分的竟然跟端木西宁说:“嗨!左拥右抱的感觉不错吧,不过别得意的太早啊,别忘了你也将会有两个丈母娘的…… 天啊,这是什么世道,整天听的都是英雄救美,我这可倒好,居然是美女救“英雄”。一时之间我们成为了全场讨论的焦点,我真后悔当时一激动,怎么就想了这么一个折磨端木西宁的方法呢。真是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本来我以为今天晚上我们将会一直在这样的注目中度过了,所以已经开始准备回家躲躲了,幸亏这时忽然有人喊:“假的!我知道这是假的,一定是啤酒厂商为吸引顾客而特意安排的。大家不要相信他们!”他这一喊总算是帮我们解了围,于是我们就被当做是演员而不再被受到关注,也有幸可以继续留下来享受啤酒节的狂欢。 回到我们的座位,端木西宁竟然用一个胜利者的眼神看着我,就好像他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似的,骄傲得就像是一个考试得了一百分的小学生,把我这个气啊。这个臭小子,要不是我关键时候挺身而出,把他从“众魔女”手中夺了回来,现在还不知道已经被吃得剩不剩得下骨头呢。不感谢我就罢了,怎么还能这么嚣张。可是其他三个人显然不像我这么想,他们好像都更关心那边的那些女孩,特别是那个死兔子,居然说:“刚开始觉得她们挺胖,但现在看起来,还是挺性感的嘛。”说完还不忘回头向人家举杯示意。 谁知兔子这一示意不要紧,那三个女孩互相商量了一下之后,居然拿着酒杯走了过来。激动得兔子一个劲地捅坐在他旁边的徐涛:“嘿,你看,她们过来了!她们过来了!哇,快帮我看看我的头型乱不乱?” 走到我们跟前,那个被西宁称作恐龙的女孩大声说:“哇!原来你们这么多人,我们这桌就三个女的,我看你们这儿也是男生多,不如就凑成一桌吧,正好男女搭配。反正啤酒节就是图个热闹嘛。” 我刚想阻止,却发现全桌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已经开始着手把人家的东西往这边运了,而且兔子还边劳动边拍马屁:“对对对,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不,应该说是男女搭配,喝酒不醉。”就连平时不善言谈的老虎现在居然也不甘落后了,随声附和着。 唉,男人啊。 众人落座,一下子真的热闹了起来,外国有句俗语叫:二个女人等于一千只鸭子。现在一个桌上就拥挤着四个女人——二千只鸭子,噪音可想而知。我甚至在还没有弄清楚她们名字之前,这三位MM就已经和除了端木西宁之外的另三个男人“八匹马呀,六六六……”地喝起来了。根本对于这个桌上惟一的女同胞熟视无睹。我觉得不能让事态再这么任由它发展下去,我需要援兵。这让我马上想起了好久都没有联系的赵小娜。于是我对其他人大声说:“既然已经都这么多人,干脆再把赵小娜也叫来吧,反正大家在一起也是为了热闹。” “好主意,我也好久没看到国平的,不知道他们俩口子现在怎么样,快打电话把他们叫来吧。”端木西宁一听马上赞成。 于是我拨通了娜娜的电话:“喂,亲爱的,是我啊。” “飞飞啊,最近怎么样?怎么好久都没跟我联系了?” “唉!我前几天住院了,才好,刚上班没几天呢。”一提起这事我心里就有点因祸得福的感觉,因为在我生病住院的这几天,王荣祖天天都会按时去看我,这也是我们感情发展最快的一段时间。我想如果没有我住院这件事,王荣祖今天也不会带我出席啤酒节的开幕式。 “啊?你也住院了?什么病啊?”娜娜那边传来了她一贯的分贝,害得我不敢把电话直接贴在耳朵上。 “没什么,已经好了。什么叫‘你也住院’啊?”我听出娜娜的话里有点不对劲,“难道还有谁住院了吗?” “我好好的,当然是我们家国平啊。”娜娜无奈地解释道。 “啊?‘糖果瓶’病了?什么病?严重吗?”一听说我未来的姐夫病了,出于爱屋及乌的关系,我马上对他的病情表示“关注”。 “哦,也没什么。只是我们俩去做婚检的时候查出来的。”赵小娜对于我的问题含糊其辞。 “国平怎么了?”一直在一旁听我打电话的端木西宁也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 “哦,娜娜说‘糖果平’生病住院了。”回答完端木西宁我继续对赵小娜说:“他住哪个医院啊,明天我休息,我去看看吧。”我觉得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不去可太不够意思了。 “不用了。你也挺忙的,就别往这儿跑了。”娜娜赶紧推辞。我以为她这是跟我客气,于是赶紧补充:“应该的,再说了我们也好久没见面了。” “哎呀跟你说不明白,西宁在吧?让我跟他说。”没想到赵小娜竟跟我来了这么一句。我只好把电话递给了端木西宁,并顺便对他翻了翻白眼以表示我的愤怒。 “小娜,我是西宁,怎么刚才听飞飞说国平病了?”我使劲的支起耳朵,但无奈只能听到端木西宁一个人的说话。 “哦,原来是这样。这不是大问题。” …… “飞飞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去我还能拦住?” …… “哎呀,你还把她当小孩子啊。我觉得这个对她来说应该不是问题,你不用顾虑那么多。” …… “行啊,我们还是去看看吧,大小都是病。” …… “那好,明天上午我们过去。再见。”西宁把电话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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