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张悦然。 中新社发 王丽南 摄
对“80后”比较熟悉的上海市作家协会副主席赵长天,昨天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用“非常欣喜、难能可贵”来评价这一事件。他说,“张悦然从自己个人的独特感受出发,对一代人作出清醒的反思,这种精神实在是非常可贵。每一代人都应该对自己作出反思,而这种自省意识,在我们这个时代,不是太多而是太缺乏了。”“当然,我不能就此判断‘80后’是否真的不如70年代生人,要分出整体上的一个强弱,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抛开这些不谈,我认为其实包括我在内的40、50、60年代生的人现在都很少反思,作为一个作家应该对自己的生活及所处的年代进行反思。我们永远都不能忘记反思,就像人类永远都需要理想。” 70年代的专注深植于对这块土地和时代的爱 都说“80后”的个性,是伴随着对60、70一代人的不屑一起成长起来的,张悦然却在回顾“80后”的青春时显露出对他们的羡慕之情。她写道,“我至今仍旧记得他们(70年代人)的青春是什么样子,那么鲜明的轮廓。” “郑钧的《回到拉萨》唱出了许多人的梦想,他们(70年代人)想要去远方,但不是去旅行,‘看到’对于他们而言,实在太轻了,他们要的是‘抓住’。所以他们到处漂泊,一定要闯荡出一块属于自己的天地。这种笃信,可能是青春里最大的福气。海子和顾城是他们的偶像,所以即便置身于高楼大厦中,他们也还怀着春暖花开、面朝大海的田园梦想;也只有他们,还一厢情愿地相信黑色眼睛是上天的馈赠,用以寻找光明。物质和精神,他们的选择都不多,视野也还有局限,因为如此,他们可以那么专注。所有的这些,都深植于他们对这块土地、这个时代的热爱。”张悦然说:“小时候也做过班干部的我,成年后最大的愿望竟然是,不对自己之外的任何人负责。因为你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可以把大家捆绑在一起,那种凝聚力来自哪里?我们的自由可能过了头,没有连着大地的根系,营养也无法互相补给。” “垮掉”和“孤独”并没有成为精神力量 张悦然坦陈自己曾想要成为他们(70年代人)那样的人。可是,“十几年后,我出版了自己的书,却没有长成那样的人。这时才发现,整个青春期的感知都是非常虚妄和空泛的”。“‘80后’有发誓要与父辈陈旧落伍的生活划清界限的决心。表现在念书的时候,连一块橡皮也希望是舶来的。舶来的精神,舶来的物质,用它们装点自己,充满自己。所以说80一代,是‘媚’的一代。‘媚’可以使他们日新月异,‘媚’却也使他们从来没有一块自己耕耘和浇灌的土地。” “我们这一代人,听着欧美摇滚乐,看着村上春树和杜拉斯的小说长大,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小野丽莎,村上春树,杜拉斯,阿尔莫多瓦,充斥着‘80后’最初的文学创作。可是,垮掉的,孤独,颓废并且厌倦的情绪,并没有成为我们的精神力量,倒是成为不求上进的借口。” 偶尔有过的激情显得如此莽撞和苍白 张悦然还提到,“我们这一代,总是容易陷入狂热而亢奋的状态。那种高涨的热情,令人恐惧,根本经不起推敲,一切只能证明,他们没有自己的立场,很容易被煽动。” 张悦然进而表示,“我总有一种担心,若干年后回顾过去的时候,这些青春的记忆会否让我们觉得羞愧。因为所有的热爱,都没有根基,也没有给过精神力量。它们像某个名牌的十年二十年回顾画册,展现着一年又一年的流行风尚。而偶尔有过的激情,也显得如此莽撞和苍白,像一些被线绳支配的小丑。” 不应把自己的主观感受强加给一代人 张悦然的博客,在这段文字诞生之后,点击率直线上升,48小时内已经有超过10万人次浏览或留下点评文字。记者发现,大部分留言来自同样是“80后”的年轻人。不少“80后”表示,在看到这些文字时,懵了。印象中,张悦然一直是个性温和的人,这种情况之前只有过一次,就是前年,悦然在博客里指责郭敬明的抄袭不认罪行径。与此事截然不同的是,那次大多数人对张悦然的观点是认同的,而此次则反映出一种质疑。记者发现,一个名为“一草”的博主的观点作为一种质疑的声音非常具有代表性。“一草”写道,“且不说这样‘以偏盖全’本身就是一种愚蠢。我最担心的是悦然这样的观点其实来自于自身体验。是的,我无法矫情说,你张悦然写这个博客就标志着你背叛了‘80后’,但我真的认为不应该把自己的主观感受强加到一代人身上。说小了,你这是哗众取宠找骂。说大了,离开了群众,Whoareyou?” 由这篇博客所引发的谁是谁非,还将延续并可能最终也找不到答案,但张悦然对“80后”一代的反省,确实戳到了一些年轻人的痛处。而宁可相信张悦然的行为是出自痛心疾首的自省,同样也代表了许多支持者的意见。 (陈熙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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